我什麼弄不了呀!指望自家這位嬌嬌爺,還不如自己來呢。
吃了一碗不知道是啥飯的飯,反正裡麵有菜有豆有苞穀麵的,糊裡糊塗一碗,吃到肚子裡不餓算了。等嗣謁上工去了,她得把被褥先縫起來。然後把兩人的舊衣裳拆了,這是之前在那邊就清洗過的,如今隻拆了,然後拚起來,做個門簾窗簾也是夠的。
床上做了兩床褥子,一床被子。
買了兩張油紙,一張鋪在被褥的下麵,看看能不能隔潮。一張留著,得給柴火遮擋點雨。原本打算砌爐子的,用土坯砌起來也行。但是想了想,沒有煙道呀!這要動的就多了,感覺還不如弄個大的陶瓷盆放在屋子裡,當火盆用劃算。雖然肯定熏人,但是吧,簡單呀!這屋子這樣,也不怕熏的。
學校的氛圍是喧鬨的,也是安靜的。鈴聲一響,上課了。鈴聲一響,下課了。
果然,人在這樣的氛圍裡,心都變的輕鬆平和了。好似隻要在這裡呆著,清苦也是怡然的。
嗣謁是半下午回來的,這基本就是下班了。外麵喧喧嚷嚷,有學生去運動,有學生三三兩兩的出門,也有的還在堅持念書。
嗣謁回來也不是空手,今兒拿了東西回來,這是要抄什麼東西吧?
破舊的炕桌洗的再乾淨也怕沾染了油漬,平時用來吃飯沒事,但要是在上麵寫字,怕汙了紙張。趕緊把今兒新買的油紙裁了一塊下來鋪在炕桌上,就能寫字了。
鋪好了,四爺把稿子展開。
桐桐探頭去看,是一份關於男女同校的文章,字數也沒多少。不過字確實是不好看。打開第一句話便是‘自五|□□雷已有數月’。隻這一句就叫桐桐愣住了,她覺得她對這個世界知道的太少了。
文章中字句鏗鏘,言必稱G命。
這是一種熟悉的,但又陌生的點。
“今年是民國多少年?”
“八年。”嗣謁手裡的筆沒停,“風雲激蕩啊!”
桐桐怔愣,亂世才會風雲激蕩,盛世裡隻有歲月靜好。
她就問:“你覺得……還會亂?”
嗣謁點頭,更大的亂子隻怕在後麵呢。
桐桐坐在床沿上就沒說話,亂世人命如草芥!人得先救己,才能救人呀!
早早的睡了,早早的起。起來四爺去打水,桐桐先熬粥烙餅子,吃了飯。時間還早,桐桐就說四爺,“該操練起來了吧!”去跑跑圈,回來打一趟拳,難得身子康健,不練起來,難道飛簷走壁的本事會呱唧一聲砸你身上嗎?
學問這東西是很重要,但是亂世有個強健的體魄,更重要。
嗣謁:“……”要那麼愛鍛煉,老四也不至於四力半!好靜不好動,這是本性。誰都跟你似得,跟個竄天猴似得,沒有你不能蹦躂的。
但是,她說的對!可是,穿著長袍子去跑步,不合適吧?
桐桐:“……”還得添一身跑步的衣裳?
那肯定呀!“再等幾天,等幾天這半月的薪水就有了,到時候置辦一身短的,我好去跑步。”
桐桐:“……”這是能拖一天算一天呀,“那你在外麵打一趟拳。”這總不需要換衣裳吧。
嗣謁:“………………好吧!”
督促著嗣謁鍛煉完上班去了,桐桐沒在家裡呆著,她得找點事乾。
找機會嘛!不走出來,永遠走不到人前。不到人前,就永遠接觸不到能接觸的。
不過她現在這身份,校工家的家眷,能接觸誰呢?隔壁住著的夫妻真忙,但並沒有熱切的交際,也應該是各種受限。文化層次的不同,人家大概會覺得跟自己這種小小年紀嫁人的姑娘沒有什麼可說的。
不過沒關係,咱能接觸什麼人,就是什麼人吧。
人勤不惹嫌,出來一瞧,老趙還帶打掃學校內外衛生呢。嘚!幫忙去吧!
老趙連連擺手,“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閒著呢嘛!
一會子食堂采買回來了,蘿卜拉了一車,這不得卸貨嗎?咱來!
人家不認識桐桐,老趙就說了,“就是小金家媳婦。”
哦哦哦!那知道了!小金這個人學校還離不了,說是誰都樂意叫他抄稿子,寫的一手好字。
人家大師傅塞給桐桐一捆子白蘿卜櫻子,“能吃,焯水當菜吃,好著呢。”
這玩意瞧著:好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