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是巷子裡那家的老太太吧。
陸陸續續的就有開門聲,桐桐和嗣謁也沒耽擱,趕緊就往外跑。
結果出去的時候好些人都已經在巷子裡,那老太太哭喊著:“我家栓子……我家栓子……送醫院呀……”
林雨桐朝那邊一瞧,才看見老太太門口躺著個人。她趕緊跑過去,是老太太的孫子,十四五的年紀吧!此時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地上,麵色青白,嘴唇發紫。
她把人直接給翻過來,用膝蓋頂住肚子,然後拍打背部,得有半分鐘,這孩子哇的一聲給吐出來了。
林雨桐這才摸手腕,然後又是掐人中,又是揉穴位。四爺把家裡的針灸拿來遞過去,桐桐連紮了好幾個大穴位,這孩子才胸腔猛的一顫,咳嗽出聲,有水從口鼻裡繼續噴出來。
邊上圍著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是活過來了。
桐桐麵色依舊沉重,朝邊上看了一眼,“來倆小夥子,趕緊給搬到熱炕上,衣服給脫了捂著吧,彆折騰了。誰腿腳麻利,趕緊去找個郎中來!”說著就看老太太,“人顛簸不得,請郎中來吧。”
可這大年三十了,藥鋪都關門了!
醫院倒是開著呢,可是太遠了!誰都怕在路上把人給折了。
老太太就求:“金太太,求您,救救命呀!”
桐桐就道:“您也知道,我是自己看書學的……”
沒事!真出事了也不怨您!真不怨您!怨不著您呀!
桐桐應了,顛簸了傷肺,一輩子難養好。就這麼彆動,叫一般的郎中給瞧,三四個月也就恢複了。當然了,要是自己調理,十天半月的事。
看人家老太太信誰吧!她跟進去再給瞧了一遍,而後開了方子。
嗣謁又道:“藥鋪的郎中應該離的不遠。不行就打發人去人家人家請一下,叫看看最保險。”這家的兒子是個大煙鬼,還不定在哪鑽著呢,家裡就剩下一老一小了。要不是實在沒錢,也不至於叫掏大糞的堵了門呀!他從身上摸了三個大洋出來,“這些錢留著,一是抓藥的。二是請郎中的,千萬彆耽擱了。”
老太太千恩萬謝的謝著。巷子裡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這有錢的掏錢了,沒錢的得出力呀!
這麼著,有人想法子看能不能敲開藥鋪門的給抓藥去了,而知道郎中在哪的,幫著跑腿找郎中去了。
林雨桐給下了針,孩子醒了。
老太太這才趕緊問:“……怎麼的了……怎麼就落水裡去了,誰把你送回來的……”
栓子說話困難的很:“……我去城外倒糞……被他們給堵住了……把我扔在護城河裡泡著……穿著棉襖……沉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是說家裡請不起人家來掏糞,他自己弄乾淨挑出城去,大概是想著到野外荒地上倒了拉倒。可是被人家給逮住了,這些人對這種不肯交錢的不客氣,把人直接扔護城河裡了。看這孩子如今這個樣子,當時必然是沉下去泡的。送人的未必是這些人,鬨不好是被誰瞧見了,這人偷著把人撈上來,然後偷偷的把人給送回來了,就放在門口,然後敲了門跑遠了。
若不是撈的及時,這小子的小命真沒了。也虧的送回來的時候路上顛簸,估計是把水吐了一些,僥幸的沒把命給丟了。
周圍沒走的人恨的牙根癢癢,多大點事了,就能要了這麼大點孩子的命。
不當人的畜生東西!
桐桐心裡冷笑,人為了生存,善惡隻在一線之間。以善去引導,那就是善的。以惡的東西去誘導,那就是惡的。
可憐與可恨之間,就差了那麼一線。
桐桐低聲問:“還記的扔你那幾個人,都是誰嗎?見過這些人嗎?”
這孩子點頭,“就是堵我家那幾個人……”
好的!知道了,“沒事了,好好養著吧。吃三五天的藥就能下床,有個十來天,不出半個月,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這邊人還沒走呢,郎中來了,一號脈就歎氣:“這可是敗了身子了,沒有半年都養不回來。”
老太太當時沒言語,但卻選擇用金太太的藥。一是家裡吃不起半年的藥。二是真要是半月沒好,那至少不能更壞呀!
所以,先吃著吧。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許是有些本事呢。
跟四爺回家的桐桐真氣著了!壟斷行業牟利沒把她給惹著,動輒就能要人命的做派,卻真把她給惹著了。
嗣謁一瞧那樣就知道了,這是手癢癢了吧?行!想乾就乾,我能給你拾掇尾巴!但是:“不能蠻乾!”
當然,我是那蠻乾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