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30)
京城又出一件懸案。
警察直隸總署說那案子發在距京城還有半日路程的地方, 不歸他們管。
那邊呢,不敢說不歸他們管,但就是叫苦:咱沒能耐管。手底下就這幾個混飯吃的家夥, 查這中案子, 我查的清嗎?
然後總署署長就接到最上麵的電話:“……怎麼搞的?警察署本就有巡防捕盜之責,如此大案, 搪塞推責, 向保光啊向保光,你就說你能不能乾?”
向保光舉著電話,製服的領口解開了扣子, 光禿禿的大腦袋他不停的用手撓著, 話到了這份上了,他知道,再不應承就得完蛋。於是, 站端正,語氣鏗鏘有力,“您放心,卑職這就親自督辦此案,儘快給您結論。”
那邊哐的一聲把電話給撂了。
向保光拿著電話聽了半晌, 好似真的確保那邊掛了電話,這才輕輕的把電話放回去。一放回去,他抬腳就把椅子給踹倒了:“娘的!倒黴事怎麼攤到老子身上了。”
插著腰在辦公室來回的徘徊, 好半晌才又拿起電話, 撥了兩下, 這才對著話筒道:“……給我接營務處……”
警署分三大處,分彆為文案處、營務處、發審處。這三大處之下才又細分,什麼巡警呀, 幫辦呀,細則多了,多達十多中。
但警務外責,都歸營務處。
電話接通了,他就直接吩咐,“周一鳴呢?叫周一鳴馬上滾過來。”
周一鳴才安排了巡警,加強城裡夜裡巡邏,要不然再出大案子,自己沒法交代了。
上麵一叫,他立馬就去,去了也不敢坐,站的端端正正的,小心的覷著署長的麵色。
向保光看了對方一眼,“彆告訴老子,你下麵養的全是一群吃閒飯的。”
那不會!鑽營歸鑽營,但在這一行裡,要真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那也是不成的。手底下怎麼說也有一半是有些真本事的,“……但這個案子不一樣。卑職打發老白帶人去勘察過了,老白回來說,這個案子就沒有合理的地方。”
向保光麵色緩和了起來,指了指邊上的沙發,“坐!坐下說。”
周一鳴見對方不是惱了,這才道:“卑職一知道丟的什麼,就知道這事鬨大了。”買賣的這東西是人家私下創收養兵的軍餉,這一完蛋,上麵得炸了!果然,人家急了吧!
那玩意,跟黃金是等價的。
隻要這麼一想,就知道丟了多少了。
這麼大的案子,誰管你哪裡負責的,上麵震怒,下麵吃不了兜著走的。
向保光敲了敲沙發扶手,催他,“說正事!”上麵怎麼震怒的,你不用知道。
周一鳴就道,“當時就派人去了,老白說這案子他想不通。”
哪裡想不通?
周一鳴低聲道:“從痕跡上來說,那東西完全沒有運送的痕跡,就是那麼平白的消失了。”
平白的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周一鳴點頭,“您知道老白的,在這一行裡那也是乾老了的,是資曆最老的探長了。可是呢,他回來說,完全不合常理,都不像是人乾的。”
向保光‘嗯’了一聲,“詳細點。”
“首先,一卡車的東西,怎麼處理?”周一鳴就道,“第一,運走。第二,就近掩埋。第三,毀了。咱先說第三點,這玩意毀了不能用火燒,最簡單的方向也得用水和石灰浸泡。周圍沒有符合條件的河流和池塘,所以,這第三條不可能。再說掩埋,選擇掩埋得是達不到運輸條件才這麼選,對吧?”
嗯!“你排查過了?”
“還沒有!您如果說得查,那咱們就地毯式的往過排查。但卑職以為,並不樂觀。”
為什麼?
周一鳴就道:“沒有痕跡!便是掩埋,那也得有先決條件的。說個最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你先得有充足的時間,對吧?光是把貨卸下來,就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假設參與的人少,那卸貨掩埋就需要的時間長。可從周圍走訪和幾個醒過來的士兵那裡了解的情況,這中間的時間短的很,短到什麼程度呢,就是走不出二裡路的那個時間。這個時間,卸貨都不夠,怎麼掩埋。所以,這中假設不成立!那就隻能假設,參與的人多。大家七手八腳的,轉眼完成了。可要達到這個效果,人數得在五十之上,還得是精乾的好手。這麼多人,利索的把事乾了,還沒一點痕跡,可能嗎?再加上走訪,周圍沒出現過這麼多人。那就是這中可能也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