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你保護的是無辜的學生,確實跟你無關。
探長欠身:“林先生,我很抱歉。”說著就是一擺手,緊跟著那個混在巡警裡的倭國人被押解了起來。
這人喊起來,“探長,凶手朝北邊逃了!”
逃了?“哪有什麼凶手,難道不是你們自導自演了一出賊喊捉賊的把戲!你們差點當著我的麵,Qiang殺了林先生。這樣的人在我這裡出了事,意味著什麼呢?”
探長,您知道不是這樣的!
是不是這樣有什麼要緊的?!如今要緊的是,倭國人竟然藏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這性質太惡劣了!其次要緊的是,你們先犯規了,那對不住,指鹿為馬的事,我也會乾!
此事到此為止,你們不要追凶了,我也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咱們扯平!
去對麵樓上的人回來了,屍體都抬下來了。探長疾步出去看了一眼,而後詫異的挑眉,看向林雨桐。
“這位林先生的運氣不錯。”抬人下來的巡警當真這麼覺得。這要是打偏了,死的就是她!走火竟然一槍斃命了,這要不時林先生運氣好,就是這家夥太倒黴了,死的確實是有些冤的。
可探長再看了兩人之後就輕笑了一聲,運氣?
那就當是運氣好了!
他轉身又回來了,站在林雨桐的麵前,輕笑道:“我欽佩林先生的勇氣和正義感,也羨慕林先生的……運氣!但您也看見了,在這裡,並沒有很安全。不出事的人,是因為事不大,若是事大的,誰也不能保證其安全,您說呢?”
這是不希望自己這個麻煩在待在這裡吧!
探長就是這麼想的,租界外麵的世界咱們管不著!你們是龍也好,是蟲也罷,你們每個人身後藏著幾個麵孔,這都無所謂的,跟咱無關。
但這樣的麻煩人物擱在租界,他不是很歡迎呢。
桐桐也正有此意!當發現追殺能追到酒店的時候,她就不覺得住在這裡有多好了。看起來不太好的地方,但其實混跡其中才是魚歸大海了。反倒是在這裡,處處受限。
她回身看嗣謁,嗣謁心裡歎氣:想叫她過的好點,她也總有辦法折騰沒了。
他才要過去拉桐桐回來,酒店裡有人出來喊:“林先生,您的電話。”
桐桐愣了一下,“找我的?”
是的!說是請林雨桐聽電話。
桐桐返身往酒店裡去,抓了電話,那邊就傳來胡木蘭的聲音:“林先生,你住酒店不合適了。您帶著人出來吧,霞飛路三十三號,鑰匙在門口花盆的下麵,您隻管住吧。”
霞飛路?
她看嗣謁,嗣謁在邊上聽的見電話的內容。
嗣謁搖頭,桐桐隻說了‘不用’兩個字,就直接掛了電話。
接下來兩人去哪,怎麼安排,這個除了聽嗣謁的,誰的建議也不具有參考價值了。
衛一華是一直跟著呢,可楚明亮卻不見人了,她身邊根本就毫無安保可言。她曾經還以為這兩人能安排什麼呢,可結果除了聯絡青年學生,什麼也沒做。
可聯絡這些學生,目的隻是為了禁|煙的事嗎?
不得而知了!
回房間後,隻栓子跟著呢。
桐桐也有些悵然:“覺得我很重要的人,他們不管事,管事的人呢,他們無暇他顧……”
嗣謁就笑,“還傷春悲秋起來了,這也不是你的性子!我覺得你很重要,我也還管事著呢。我現在除了管你也沒彆的事要管,所以,老實呆著,聽我的就行。”
真當會動手就可以了?哼!雙拳便是能敵四手,可若是手多了呢?
他說著話,就用房間的電話撥了出去,桐桐也沒管,她安撫栓子呢,“害怕嗎?”
栓子搖頭,“不害怕,就是覺得我沒什麼本事,還得您照管我。”
傻話!
這邊話還沒說兩句呢,嗣謁掛了電話順手就去拿行李箱,“收拾東西吧,接咱們的車馬上到了。”
誰呀?誰接咱們走?這麼突然的,我又是這麼個大麻煩!
嗣謁沉吟了一瞬,“跟胡木蘭給人的感覺不一樣的朋友。”
桐桐先開始沒明白什麼意思,那邊栓子就道:“那個跑了的……難道不知道對麵樓上的人是奔著您來的?!”知道還跑了,這是什麼朋友?
這個呀!原來嗣謁因為這個對胡木蘭有了看法!
桐桐搖頭,“本也不是什麼朋友!”咱覺得人家熟悉,但人家肯定不覺得咱們熟悉,對吧?你這麼要求人家就有點不講道理了。
嗣謁沒言語,許是自己把桐桐看的重,在自己的心裡誰不顧及桐桐,誰就不值得信賴和托付吧!可排除自己的成見,他對此人也保留意見。桐桐哪怕不是朋友,就憑她做的事,她不值得被你們保護嗎?
值得!但她還是第一時間選擇了放棄!當理智回籠,她想補救,於是,想給桐桐安置個地方。
嗬嗬!這就很不必了!
這樣的熟人隻能是熟人,絕對不是朋友!稱得上熟悉的朋友我也遇到過,隻是匆匆見了一麵就分開了,彼此留了聯係方式而已。
如今遇到事了,說了一聲我遇到麻煩了,那邊直接就問你在哪裡。
他主動告訴人家說,“我太太是林雨桐,遇到的事很棘手。”
那邊隻重複:“你在哪裡,我馬上動身。”
因此,他判斷,這應該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跟胡木蘭應該是不一樣的人。
這會子桐桐問了,他就笑道,“見了你就知道了!他是我見了一麵,覺得很親切的朋友。”
很親切?
嗯!很親切。
桐桐看嗣謁,嗣謁篤定的點頭,對的!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心裡覺得異常親近的朋友!
桐桐便不再問了,手腳麻利的把東西都規整了塞到箱子裡。
半個小時,最多半個小時,箱子還沒扣上呢,門鈴響了。
栓子就道:“是不是衛小姐回來了?”說著,他就要去開門。
桐桐趕緊給攔了。如今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她堅持去開門。門一點點打開,她看清楚外麵了。外麵站著的是個年歲跟嗣謁相仿的青年,他長的很高大魁梧,生了一張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異常的沉穩。他臉上不帶笑意,眼神卻格外溫和。此時他身穿襯衫西褲,站在門口。看見自己愣了一下,而後就問:“是林先生?”
是!
對方嘴角勾起,說話的語速很慢,他說:“我是來接……您和金兄的。”
之前隻是覺得親切,可這一說話,心裡便有一種特彆奇怪的感覺。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桐桐覺得她的眼眶在這一刻有點濕了,她眨巴眼睛,再眨巴眼睛,沒由來的,突然連鼻子也變的好酸好酸。就像是受了委屈了,終於遇到親人了。又是覺得酸澀,又是覺得終於踏實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