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木蘭一愣,這是說已經殺了。
兩人還沒進一步交流,猛的,就聽到樓下的門有響動,緊跟著是人說話的聲音,聲音不大,但靜悄悄的屋裡是聽的清的,樓下的人說的是:“該換班了,怎麼沒動靜。”
然後又是一聲響,這是拉開關的聲音。
燈不亮,另一個人說道:“跳閘了?”
林雨桐朝樓下指,意思是把下麵的都解決了。
胡木蘭轉身就往下樓去,結果樓梯才下了一半,燈一下子就亮了。
桐桐將手裡的左輪扔出去直接砸在燈上,頓時,劈裡啪啦的一陣火光之後,重新又陷入了黑暗。胡木蘭速度再快,這兩人也喊了出來,外麵還有四個人呢,聽到喊聲必然是要進來的!這不,桐桐清晰的聽到門附近有給QIANG上膛的聲音。
緊跟著,手電筒的光照了進來,外麵衝進來的人用QIANG對準了正跟人纏鬥的胡木蘭。
林雨桐撲過去,將胡木蘭和那三個人一起撲倒,子彈擦著耳邊飛了出去。林雨桐順勢扭斷了一個的脖子,而後手裡的QIANG就對準衝進來的人了。這QIANG極小,是才從二樓繳獲的。林雨桐並不確定裡麵有幾發子彈。
但QIANG聲一響,不能戀戰,馬上就會巡警過來。
她跟胡木蘭背對背,一人開了三QIANG,人已經撤到大門口了。遠遠的還能聽到街道上有哨子聲,這是巡警正在往這邊趕。
從裡麵出來,誰也沒都看誰一眼,來不及了!胡木蘭直接翻到隔壁的院子裡,那裡人家怕是早就租下了。而季長卿的車也急速的朝林雨桐來,幾乎是沒停,隻慢了一下,桐桐就迅速上車。車快速的掉頭,然後轉個方向,沒走多遠,就又停了下來。
季長卿隻說了兩個字:“下車。”
從車上下來,進了哪裡的後門。進去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處歌舞廳,裡麵倒是不喧囂了,因為太晚了。但還總有零零散散喝多的客人在。
林雨桐把藥箱和袋子都給季長卿,他應該能藏起來。而她不用人說,去了化妝間。選了一套極為亮眼的演出服,毛茸茸的發飾利索的戴在頭上。而後拿了化妝台上的粉盒邊走邊往臉上撲粉。往出走的時候,不知道酒桌上是哪個客人喝剩的酒,她倒了一些到口裡,含了一會子就吐出來了。
季長卿就在門口站著呢,手裡已經不見東西了。他一身短卦,頭上戴個破草帽,下了台階,下麵是一輛黃包車。
兩人一個坐車,一個拉著車就走。出租界的路已經被封鎖了,堵住了太多夜裡買醉之後要出去的人。吵吵嚷嚷的,車行的人跟租界溝通,這些車夫也就這幾個車行了,四五個車夫都證明季長卿就是他們車行的,再由車行擔保,這拉的人都是熟客,然後才給放行。
巡警一個一個的看,夜裡,也看不清,但車上這渾身香粉味兒,一聲酒氣的姑娘,能從哪來呢?不是舞女就是歌女罷了!
桐桐坐在車上,季長卿拉著車混在車隊了,順利的把桐桐給帶了出來。
轉過幾道彎,有一輛汽車等著,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沒見過的小夥子,一個是方雲。方雲穿著旗袍,打扮的很豔俗。
車才一停下,她就拉了桐桐下黃包車,而後她自己坐了上去,那個小夥子拉著車就跑。
換桐桐上了汽車,看著已經遠去的方雲和不知名的小夥子,想跟季長卿說一聲‘給你們添麻煩了’,可這句話塞在喉嚨裡,說不出口的!人家沒把自己的事當彆人的事辦。因此,她就道:“季兄,以後有事你就喊我……”
季長卿的語氣嚴肅的很,“林先生,你的作用……更大,不可為之事……你不能再逞強。”
本不至於出差錯的,誰知道胡木蘭隻把電閘拉了,她應該切斷電源才是。她就把事情說了,“今兒是意外,遇到胡木蘭了。”
又把胡木蘭是怎麼回事都給說了,“若是我自己,萬萬是不會出這樣的紕漏的。”
季長卿的語氣這才緩和了起來:“……以後可以試著跟此人可以……互通有無……”
再莫名其妙的撞在一起,真就壞事了。
是啊!這確實是個問題。
而換了一身睡衣的胡木蘭也在說今晚的事,“本是想放火的,誰知道跟對方掰扯了一會子耽擱了功夫,要不然壓根就不會驚動人。”
“知道那人是誰嗎?”
“一個女人。”胡木蘭端著酒杯搖了搖,“身手在我之上,她是怎麼沒驚動人把二樓十個人都殺了的,我到現在都沒看明白。我不驚動二樓,就是因為我沒把握不驚動人。二樓有四個房間,有兩間是宿舍,每間四個人。便是用藥,可什麼迷藥這麼快能叫人沒有知覺。便是西藥裡麵的迷藥,也得近距離呀!反正,按照時間推算,點了迷藥也把人迷不暈的。況且,她把對方應該是洗劫空了,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不像是個殺手,倒像是……”
什麼?
“像是賊偷!”
哪家的賊偷有那個本事。
胡木蘭把杯子裡的酒都給灌下去了,這才道:“我想起一個人來。”
誰?
“京城裡鬨的很凶的——玉麵羅刹。”
玉麵羅刹?她怎麼跑滬市來了?
胡木蘭往房間去,“叫人跑一趟滬市,問問這個玉麵羅刹的情況……”
你要收攬此人?
胡木蘭腳步一頓,而後搖頭,“此人的身形有點熟悉,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我偶遇的刺殺案,那個狙擊手死的當真是……很叫人意外。”胡木蘭輕笑一聲,然後俏皮的朝此人眨眼睛,“要是我猜的那樣,那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