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牛排上來了,巡捕房的人也上來了,林雨桐吃著自己的,那邊一個個的排查,到了林雨桐這一桌,林雨桐抬起頭來,跟對方對視了一眼。
對方愣了一下,問了一聲:“林先生?”
嗯!
打攪了!那沒什麼可查的了,那個倭國商人八成又是被這位乾掉的。鬨不好又是一個想殺林三娘卻被反殺的倒黴蛋。
然後帶著人,撤了個乾淨利索。
林雨桐這才放下叉子,這回這事,是替胡木蘭背鍋了,“你欠我一次。”
正好想用胡木蘭呢,她送上門來了。
胡木蘭埋頭吃她的,“回頭我還你一次。”
“我這人不愛叫人欠我的!放債出去就得立馬討要!”
胡木蘭也放下叉子,“你真的是……”好生討厭!
兩人對視,胡木蘭點頭,“行!還你還不行嗎?直接說吧,想叫我乾嘛?”
“有人找了飛刀會想要我的命,飛刀會跟倭國人有瓜葛,這個我是來了滬市之後才知道的。但是,雇傭他們去京城殺我,卻不是這些倭國人所為。他們自己就有人能用,犯不上雇傭飛刀會這種上不得台麵的。”
“你要我乾掉這個主謀?”東北張?我不敢!
“不是!東北張若是知道此人勾結倭國,會比咱們更惱恨。彆看張現在跟倭國來往頻繁,但他圖的是壯大自身,可一旦牽扯民族大義,我信他們的立場。所以,此人不是東北張。”說著,她就在桌上蘸著紅酒寫了名字,而後看胡木蘭。
胡木蘭抬手一抹,“趕在你回京城的時候,我把此人的腦袋給你送去。”
“不要腦袋,死了就是死了,我信你。”林雨桐重新拿著叉子吃飯,“不要老提那麼血呼啦的玩意,吃飯呢,太影響胃口了。”
胡木蘭想把剛要的番茄醬一把糊在她臉上,你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說血呼啦的。這會子提一句你嫌棄血呼啦的。
那邊栓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擦了嘴。
桐桐問她:“還要嗎?”
“不要了,不好吃。”
桐桐把最後一口塞嘴裡,“是不好吃!”說著就起身,說胡木蘭,“你結賬。”
下回你請!
“我請你吃鐵板燒。”林雨桐拎她的紙袋子,“鐵板燒牛肉,比牛排好吃多了。”
你滾遠!再不跟你出來吃飯了!鄉巴佬樣子!
從裡麵出來,栓子回頭去看,“林姐,胡小姐是咱們的朋友嗎?”
桐桐歎氣,“朋友……得先是能同路而行的人。同路的時候,她是朋友。不同路的時候,就是陌生人。朋友,也最是不能有太多利益牽扯的人。若是利益不衝突,那就是朋友。若是利益有衝突……那便連陌生人也做不成了。”
連陌生人也做不成?比陌生人還疏遠嗎?可比陌生人還疏遠的關係是什麼關係呢?
桐桐輕輕吐出兩個字:“敵人!”
什麼?
“比陌生人還疏遠的關係是敵人。”桐桐說著,有幾分悵然,看栓子,“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但是,“胡小姐……其實不算討人煩,她還很能乾,很勇敢……算的上是女中豪傑吧?”
對!她很能乾,很勇敢。做朋友的時候,她是個還算能借力的朋友。可做敵人的話,那一定也是個非常可怕的敵人。
栓子就笑,“能一直當朋友多好。”
桐桐也跟著笑,“是啊!能一直當朋友多好!”
回家去栓子就跟四爺和季長卿說今兒的事,說商場,說今兒碰上的胡木蘭,“……還是一直當朋友吧,不是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嗎?”
四爺瞧了桐桐一眼,她開始重視身邊人,帶在身邊悉心的教導了。見桐桐看著他笑,他也順著這個話說了一句:“做朋友,還有很重要的兩點,其一,是彼此的實力。其二,是彼此的性情。”實力相當,萬事好說;實力若是懸殊,那看的可就是性情了。實力大的那個若是性情不好,就想著吞並小的。若是如此,哪裡還會是朋友。
季長卿正在修有點搖晃的椅子,聞言怔愣了一下,而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