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都沒分開的時候,小桐才反應過來了,同行的這倆大哥,都是往秦省去的。
這叫她覺得慶幸,又有些害怕,是不是有點巧呀!
她才說到童關裡,就可以告辭單獨走了,她師傅喊住她,“一塊吧……沒事!”人家沿路花的錢,能買十個你這樣的丫頭了。
有什麼歹心?沒有的!
他也沒打聽這個叫槐子的情況,不過一聽就是京城的口音,這叫他想起抱著孩子,跟著野郎中的那個女人。
怎麼說呀?沒臉說呀。
要不是當時偷著那女人的玉鐲,那女人也不至於就生活狼狽,最後丟了孩子。自己雖然把孩子給找回來了,卻給人家把親娘又找不回來了。這丫頭雖然沒跟著吃苦,但到底是跟著個老賊長大,是什麼好事麼?
本就不是很樂意治的,要不是這孩子說往秦省來,他都死活不會答應這麼折騰的。
秦省這地方,他之所以當初願意跟著孩子來,他是想著,那位林先生素有善名。就是借著瞧病的由頭,叫咱見到人了,看能不能給小桐在人家的鋪子裡或是在哪裡找個差事,叫孩子活下去。
隻要活下去,一個女娃娃,都這個年紀了,再混上兩年,找個合心意的人成個家,他也就能閉眼了。
如今,碰上了人家的親哥哥了,這些過往叫自己可怎麼說呢?
進了童關了,他就主動說話,探兩人的口風,“倆位小哥,你們是到哪去呀?咱得在哪分開?”
小道就笑,“不用分開,走吧!林先生我們熟!”
這話叫這師徒倆又戒備起來了,巧的沒邊了都。
結果先到長安,在長安又到了萬眾藥鋪,師徒倆這才信了。
可算了找對地方了。
於是,過了天氣最熱的那段時間,從鎮子到山下的路,眼看都平整了,槐子和小道可算是回來了。
騾車上慢悠悠的朝村裡走,騾子脖子上的鈴鐺叮當叮當的響。
四爺從村口的水坑子裡出來,擦了身上的水,將衣服套上,喊還在水裡的長平,“要不要上來?”
不要!再遊一會子。
學會遊泳了,撲騰的正歡實呢。
楊子卻從那邊的水坑裡冒出來了,起身套上褲衩,就朝路上看,“是我哥……我哥回來了……”
長平蹭一下冒出水麵,“舅舅……舅舅……”
槐子還在騾車上呢,就聽見長平的喊聲,他大聲的應著,“噯……長平……舅舅回來了……”
長平光溜溜的就出來往路上去,蹦躂著往騾車的方向跑。
小桐低聲問:“你外甥呀?你們一家都在這裡住?”
槐子隻笑,跳下車就奔著長平去,拎著這小子往脖子上一架,剛出水就踩了一腳土的腳丫子臟兮兮的,槐子也不嫌棄,在他自己的衣服上給擦了擦,就問孩子,“學會遊水了?”
嗯呢!
長平急著催:“舅舅……回家……吃肉肉……”
家裡有肉肉吃呢?
“嗯!兔子……兔子肉肉……”
愛吃兔子肉肉呀?
“嗯嗯嗯!……好吃!”
“這好辦,回頭舅舅上山給你逮兔子去。”
四爺朝小道喊:“這一路辛苦了。”
小道就笑,“還真是真辛苦了……弄倆孩子……”說著就介紹車上的師徒,“金大哥,這是來求醫的。”
四爺之前還以為是順路捎回來的同村人呢,結果是求醫的。這得戒備吧,以任何麵目出現的,接近自家的人,都該小心才是。
可車上的姑娘抬起頭來,拘謹的朝他點頭,他的表情微微變了變,這張臉——他熟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