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送戲,就是送個戲班子,在你家門口搭戲台子,請名角來給你唱一出。
林雨桐現在就是這樣,被很多人送戲。有些人是不能拒絕的,拒絕了就是不給人家麵子。
那怎麼辦呢?
這個送這個戲班子的戲,那個送那個戲班子的戲。戲班子不同,各自的拿手曲目也不同。那就各唱各的,打擂台似得,像話叫板。
秦戲跟彆的戲種還不一樣,它是那種渾厚的粗狂豪放的唱法,那鼓樂一響,吵吵嚷嚷,不得消停。戲班子一唱戲,那能傳出好幾裡去。
於是,村口一個戲台,鎮頭一個戲台,山腳一個戲台,唱吧!圖一樂嘛!
周圍村鎮的人,走幾十裡路來看戲的都有。有些小腳老太太,愛看戲呀!特彆愛看,兒孫用手推車給推來。還有的,是騾馬出門,騾子上一個綁著木棍,木棍的兩頭放著筐子。筐子裡坐孩子坐老人,都合適。
小商小販挑著扁擔,賣什麼的都有。
這麼聒噪,孩子們是上不成學了。長平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也想看戲呀!看戲在哪看,在學校的平房頂上。於曉曼和小桐帶著一群孩子,都在上麵瞧呢。這個位置看的可清楚了!學校的大門一關,外麵的人進不來。在上麵除了風大點,沒毛病。
於曉曼是看孩子的,她又聽不懂這秦戲。
小桐在邊上遞了南瓜子過去,“西北這邊,唱的都是這個。我之前沒來過秦省,但是輾轉去過甘省,那裡人說話口音跟這邊不一樣,有差彆,還挺明顯的。但一張嘴唱戲,那真是一個味兒。”
於曉曼接了南瓜子,問說,“這唱的是武戲呀?”
“穆桂英掛帥!”小桐就笑,“送給大姐的,多是這戲。前麵鎮上唱的也是楊門女將……”
於曉曼點頭,“好戲!曲目選的好。”
嗯!唱的也不錯。
至於小孩看,那純屬瞧熱鬨。
楊子問長平,“你知道穆桂英?”
知道!長平坐在小板凳上,把羊皮的小帽子往上扶了扶,“聽宋史的時候聽過楊無敵……我媽說,楊家真有,但是穆桂英真沒有。”
咋沒有穆桂英呢?
一群孩子在這裡這個那個的掰扯起來。
正嘀咕呢,就見倆打扮的還算是鮮亮的女人朝這邊來了。這兩人明顯是一主一仆。主子是長裙子,大披風,瞧走路那樣,還是個小腳。身後跟著個丫頭,粗布的棉襖棉褲,可瞧著也乾淨利索。兩人急匆匆,顯示彼此拉扯,一個要往村裡去,一個要往學校來。最終還是朝學校這邊來了。
小桐見到門口的兩人左顧右盼的,就在上麵問說,“乾嘛的?”
兩人都仰起頭來,那丫頭先開口,“戲班子的,能借個茅房用用嗎?”
小桐朝學校邊上指了指,“瞧見了嗎?那裡……那裡是茅房,行路人都用那個。”
丫頭看了一眼,然後點頭,主仆倆麻溜的走了,一會子工夫又出來了。那裡四六不靠的,沒事。
小桐收回了視線,才問於曉曼,“見過小腳唱戲的女人嗎?”
沒有!隻見過男人扮作花旦,小腳都是綁出來的。
小桐‘哦’了一聲,“是戲班子老板家的女眷吧?”
於曉曼才說要下去,卻見槐子在戲台邊上,跟一個長袍短褂的人說話。
這人才是戲班子的老板,跟槐子說話殷勤的很,“知道是給林先生送的戲,咱這是搶著來的人。”
槐子就笑,“咱這就是個小鎮子,起居安置肯定不如城裡。山下有幾處小院,平時的咱們來回運送藥的老板和夥計在裡麵安置的。如今,隻有那裡能擠出地方。吃飯的話,羊肉館子定好了。”
客氣!客氣!太客氣了!
槐子說了話,跟老板拱手作彆。他瞧見小曼和小桐他們在房頂上,告辭之後就順著這邊來了。
於曉曼在高處卻瞧見,槐子在戲台邊上跟老板說話的時候,那女眷朝槐子看了四五次,然後就招手叫那老板,那老板果然過去了,兩人湊到一塊,頭挨著頭說話。
這是在說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不知原因的停了半天電,今兒更新的沒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