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姐的意思,李陵叛國了,全家被滅了。蘇武沒叛國,全家保全了。
那麼,自己的作為,是不是人家能判丁家全家死罪!是不是丁旺知道這一點,才不得不去拚命,為一家子求一條活路。是不是爹娘都知道這一點……是的!他們一定是知道這一點的!要不然,娘為什麼沒再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他們都恨自己!三姐恨、丁旺恨,爹娘也恨。
紅桃抓了炕頭的披肩,然後看向房梁,我死了,是不是爹娘和丁旺就不用受我連累了呢?
她掙紮著起身,扶著牆站著。不高的房舍,很容易就把這種很有質感的披肩扔上去了,然後打結。隻要把枕頭摞起來,站上去,就能把自己掛上去。
死,真的很容易。
她把脖子掛上去,腳尖踩在枕頭上,踢了枕頭,就真死了。
踢嗎?踢嗎?踢嗎?
她的脖子猛的從裡麵出來,整個人直接給摔炕上了:不敢死!不敢死!她想活著。
於是,林雨桐聽說紅桃的精神不怎麼正常了。一天天的發呆,開始彆人問候她,她還回應幾句。後來……後來就不怎麼回應了!
不正常的原因是什麼呢?
丁三甲跟彆人說的是,“丁旺沒能回來,聽說是南洋那邊的船隻遇上颶風了,船翻了……丁旺怕是凶多吉少,紅桃想不開……”
唉!難怪呢!又是童養媳,又沒有一兒半女,這麼著可怎麼好?
這種的,你說怎麼辦?
周圍的人碰到林雨桐都關心的問呢,“林先生,治不好嗎?”
治不好治不好的,都能去瞧瞧的。
林雨桐看著坐在炕上眼神沒有焦距的紅桃,然後看丁三甲,“這境況,你要處理不了,我來處理吧!我把人帶走。”
帶啥呀!不用了,就這麼著吧。
“要我施針嗎?”
“施針吧!她本也是渾渾噩噩一人,那就渾渾噩噩吧!渾噩著好,渾噩著什麼也不知道,就不痛苦。”我們老兩□□著,我們照顧她。要是我們老兩口死了,隻憑著她是你妹妹,周圍人也不會看著她餓死的。
所以,就這樣吧!施針叫渾噩著吧!
林雨桐取了針,看見紅桃的手攥在一起,輕微的在顫抖。她沒言語,一針下在了百會穴上。再醒來,啥也沒耽擱,自己能吃能睡,能把她自己打理的很乾淨,但就是瞧著木呆呆的。
丁嬸的胳膊好了,早起看見這樣的紅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過去,“桃兒,娘給你梳頭。”
紅桃抿嘴笑,把梳子遞了過去,乖乖的坐著等給她梳頭。
丁嬸摸了紅桃的頭發,呢喃道:“是爹娘沒教好你……”
紅桃隻笑。
“桃兒,好好在家裡,爹和娘養你。”
嗯呢!
楊中河不停的搖頭,“殺了我都行,彆叫我變的癡癡傻傻的。我該說的都說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我鬼迷心竅,我不是東西!我真就是想巴結孫秘書,誰知道著了那女人的道兒了。”
處置楊中河的事上,桐桐依舊覺得秘密處決會更好一些。
楊中河是楊家窪的人,是楊家族裡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有很明確的是非觀,宗族勢力,幫親還是幫理,這是很複雜的事情。
哪怕在這裡經營了幾年,做了很多的事,但她依舊不敢說,把楊中河這個那個了之後,楊家窪的人沒有心存怨懟的。
好人是多,但是得知道,壞人永遠是存在的。更何況,在親和理之間,在農村的很多地方,親在理之上。
她不去賭人性,隻是覺得所在的環境,若不是用信仰武裝起來的那麼一群人,都算不上絕對的安全。
退這個問題,再一次擺在了桌麵上。這事,真的可以著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