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信他能認準,因為仇深說的出他跟著舅舅怎麼從東北來的秦省,路上都遇到了啥事,八成都是記得的。他三兩口也把糖糕塞嘴裡了,然後慣了水順下去。這才跟狗蛋說,“你帶著仇海,吃完領著大家都回去……”
狗蛋嗯嗯嗯的,隻顧著吃他的。
長平拉了仇深就走,“他肯定在戲樓……”
今兒有角兒在這裡唱堂會,好些周圍村鎮的人都趕來了,小商販、叫花子都往這邊跑。
拉著仇深過去,果然,門口擺著許多的方桌,在門口曬太陽喝粗茶的人多的很。喧喧嚷嚷的,到處都是人。靠著戲院的牆根下,有一排好幾個乞丐。他們蹲在那裡,手裡拄著一個棍子,前麵放個破碗,衣裳破破爛爛的,頭上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帽子,夜裡故意也是在秸稈垛子裡睡覺呢,身上沾著枯草,猛的一看,這就是乞丐!不言不語,臟兮兮的看不清個表情。這樣的人太多了,拖家帶口的乞丐都有的事,誰也不會多看兩眼。
這些人就是隨著人群走,哪裡有熱鬨哪裡就有人流,碰上好心人的概率就大,好似很正常的反應。
長平低聲跟仇深道:“你過去,叫他爹,把他帶到後頭的河灘去……”
行嗎?
行!
仇深霍開人群,站到一個不打眼的乞丐麵前,然後蹲下去,看著乞丐的眼睛。
這乞丐眼睛一眯,先是沒反應過來,還說了一句,“小少爺,賞兩個吧……”
仇深沒出聲,隻用嘴型叫了一聲:“爹!”
這乞丐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後看見這孩子又說了一句:“跟我走!快!”
說完,仇深不管事成不成,他頭都不回的走了。
長平像是看人家耍猴的看迷了,隻管耍自己的。直到看到那乞丐起身了,睡著仇深去了。他才跟了過去,仇深跑的很快,乞丐也不慢。眼看周圍沒人了,乞丐也快追上仇深了,長平才喊了一聲,“深哥你去哪?”
乞丐頓時站住了腳,不追了。弓著背低著頭,想朝一邊走。
長平追過來,拍在乞丐的胳膊上,然後哎呀一聲,“起電了……”
乞丐的胳膊疼了一下,他也當時起電了。大冬天的,這很正常。他腳下沒停,隻管走他的。
長平喊道:“你哪來的叫花子,追著我哥跑什麼?”
乞丐停下腳步,才說回頭怎麼糊弄一兩句的,結果隻覺得頭重腳輕,竟是站不住了,直直的朝後倒去。
長平這才過去,連紮了好幾針。
仇深看長平,“針上是什麼藥呀,能撐多久呀!”
不知道!第一次用!
兩人正想著把人怎麼著呢,就見狗蛋帶著一群孩子過來了。
長平就喊:“快快快!幫忙,有人暈倒了。”
其他人又不知道什麼事,還以為是有人暈倒了呢。孩子多力量大呀,愣是給人拖拽到河邊的破屋子裡了!
仇海還問說,“要拿吃的!”都餓暈了!
長平點頭,“對對對!你們先回去,狗蛋哥你拿幾個紅薯來……”
成!
人又都走了,長平把圍脖破屋子裡的草繩麻繩都收集來,然後給人一道一道的綁起來。把身上給搜了一遍,連打狗棍都看了,沒啥玩意。直到視線落在這叫花子的腳上,他的鞋比身上的其他東西都新,也更合腳。
結果把鞋扒拉下來,鞋幫子裡藏著一個小玩意。
仇深掃了一眼,“是打火機把!那個鄭先生和辛先生都有這玩意。”
打火機放鞋裡乾嘛?
長平聽自家媽說過,“這是相機!”
這麼小!
嗯!這麼小!長平趕緊說仇深,“你趕緊回去,找我媽!我媽這會子應該跟我小舅在書房呢……”
哦!好的!
林雨桐來的時候,長平蹲在邊上,手裡拿個微型相機。地上是個捆成粽子的叫花子。
這孩子,你怎麼這麼膽大呢!
長平眨巴著眼睛,“我想過的……覺得沒什麼風險……”
他要身上有炸彈,你們這兩條小命就搭進去了!
不會!他們想殺您沒殺了,您再用什麼計謀,就不頂用了!隻要有漏網之魚,肯定會奔著您來的。您在哪,他們就會跟到哪。除非能確保萬無一失,他們等閒不會動手,就怕打草驚蛇。
我真是算計好的!
楊子拉著這小子就走,“還犟嘴,屁股想開花了是吧?”彆說你媽了,我都想揍你!出了事可怎麼辦?!
長平被拉扯著,歎氣道,“我爸說,這仗有的打呢!再護著我,長大了我還得去打仗的……到時候我爸我媽,還有大伯他們都不年輕了……我還能縮著嗎?”
這話把楊子說的,心裡滋味難言。他揚起巴掌狠狠的打在長平的屁股上,“胡說!等你長大,仗肯定會打完的!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長平被打的愣了一下,而後輕輕的拍小舅的胳膊,帶著幾分安慰的意思。
楊子扒拉長平的腦袋,“以後不許隨便出門!”
長平歎氣,拉著他小舅往回走,低聲問道:“等我有兒子的時候,他出門玩,我是不是就不用擔心了……”
當然!一定!必須!楊子答的斬釘截鐵。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