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明月清風(53)三合一(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7927 字 7個月前

明月清風(53)

砰!

砰砰!

砰砰砰!

桐桐控馬壓根就不用雙手, 雙腿夾著馬匹,手持火銃,殺入萬軍從中, 瞄準了主將、副將、參將, 接連射擊。

火銃的東西,連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連射或是掃射之後,沒有更換‘彈夾’這一說了, 這玩意就是個發燙的鐵家夥, □□直接降等為冷兵器這麼用了。

因此, 這東西在戰場上, 多用於無差彆掃射。一撥過去, 掃一大片, 先聲奪人。而後這一撥撤離,下一批上來補位, 繼續掃射。如此往複。

自元朝一來,這東西就已經在使用了。

大明朝的建立, 火銃這玩意居功甚偉。

但是, 這般的東西,他們很少見人把它當‘箭’用!箭是有特定的瞄準目標,皇後把這玩意玩的, 也是在特意瞄準目標。可這麼玩比箭更厲害的地方在於, 箭是要更換箭羽的,但是,火銃一旦點起來,就是連著往出發,中間的間隔特彆短,必須得人的速度奇快, 才能點射。

誰能做到這一點?神機營的申督軍都都沒見過。

身後跟著的副將拿著千裡眼,都看傻眼了,“還能這麼用?”

神了噯!

是啊!神了!

這個一言,那個一語的,申督軍收了千裡眼,“彆看了,動吧!”

之前還擔心這位娘娘,可她在馬上那風姿,等閒悍將也比不得的。騎在馬上,萬軍叢中,來去如風。

副將問:“炮轟嗎?”

轟!

“可娘娘說……那些將帥該殺,可將士何辜?”

申督軍看向副將,“開炮!之後本督軍去請罪。”

是!

申督軍重新拿了千裡眼,這個罪得擔著的!叛軍就是叛軍,便是將士無辜,可混戰在一起,已然是無法區分了。事實上,上過戰場的都知道,人殺紅了眼,混亂以求存的時候,什麼是非都不是眼下要考慮的。那些將士是信他們的主官還是信毫不相乾的人呢?

這個問題壓根就不用想,必然是隻信主官的。

信了主官,那就是危險的敵人,隨時都可能掄一刀過來。

而若是彆人一喊就背棄了主官,這樣的將士,也就廢了!他們用不成了!到哪都得是逃兵。

這個道理,這位皇後懂不懂呢?

申督軍不知道!

若是懂,她依舊說那樣的話,那她就是在收攬人心。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的仁慈和仁心。

若是不懂,那自己作為老將,娘娘不懂,自己能不懂嗎?若不能正確的判斷,真出了意外,算誰的?

軍法——尚嚴!

因此:“開炮!”

轟隆!

林雨桐回頭看去,炮火之下,要麼僥幸,要麼身死,沒有意外。

不管是手持已經廢了彈藥的火銃的太監,還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叛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炮火給打蒙了。

太監堆裡就有人喊:“不對……炮火不是給淋了水了嗎?”

是啊!是給淋水了!

但料敵於先機,真正被淋水的隻是表層,下麵隻有草包。

還有僥幸的人在那裡喊:“趴下!趴下!可能就一撥!”

可怎麼可能隻有一撥!

兩撥密集的炮火之後,才起身,身邊的人就被炸沒了!他也被炸起來的土給埋下麵了,掙紮著站起來,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隻有縮在的人,咧著嘴的人,不知道該乾嘛滿場亂竄的人。還有更多的,是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戰場,到處都是熟人的胳膊腿,斷肢殘體,嚇尿的嚇暈的,還有嚇瘋過去滿場尖叫橫衝直撞的到處都是。

這人腦子裡都不會想了,隻憑著本能做事。

太監是什麼?一個個作威作福,何曾見過真正的戰場。這意味拿著那玩意就能用了?要打仗那麼容易,遼東的戰事何意膠著至此?

炮火一響,便如一掛鞭炮扔到雞鴨群裡,瞬間嘎嘎嘎叫著四散逃竄了。

這逃竄的人馬沒頭的蒼蠅一般,衝入叛軍之中,此時,分不清誰是誰,你殺我我殺你,血肉橫飛。

餘橫水跟王百戶跟在林雨桐身邊,可謂是橫穿了整個戰場。

這炮火,嚇了兩人一跳,馬兒受驚,好半晌才勒住韁繩,“這個申督軍瘋了?”

娘娘下旨不可這麼乾,可他還是這麼乾了!簡直豈有此理!

仇六經看著混亂的戰場,低聲道:“娘娘,申督軍有罪,但無錯!”

是毒瘤就得拔出乾淨,要不然永遠存在隱患。

林雨桐沒有言語,戰場上也沒法再多言語。隻看向餘橫水,“發響箭!快!”

是!

響箭一起,便是號令。三方合圍,剿滅之!

王百戶忙問:“娘娘,現在去哪?”

林雨桐看向南邊:“先農壇!快!”

三月十八日,百姓們都知道皇上要親耕。很多人早早起來,就來看熱鬨了。看著皇家的依仗烜赫的出城,文臣武將,跟隨了那麼許多,好似最前麵的儀仗都出城了,最後麵的還在皇宮門口了。

當真是一出好大的熱鬨。

更有好熱鬨的,還一路跟在後麵,瞧個稀罕去嗎?

先農壇也不遠,走不了幾裡路就到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果然,儀仗就到了地方。皇上從禦輦上下來,往先農壇去了。

緊跟著,錦衣衛圍住了先農壇,看熱鬨的人都被擋在很遠的地方,不讓人靠近。劉僑親自把裡裡外外都檢驗了一遍,確保沒有問題。

他親自守在門外,誰都休想靠近。

裡麵有陳法帶著的東廠的太監伺候,安全應該是無虞的。

親耕不是真的耕種,每一步都有禮儀。進去之後,禮樂響起,得按照規矩祭祀之後,才能動犁。

禮樂聲是陌生的,不能進去觀禮的人好些都豎著耳朵聽著裡麵的動靜。劉僑的心裡焦灼的很,隻有他知道,外麵此時藏著什麼樣的凶險。

他回身朝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說要去巡查呢!

轟的一聲傳來,腳下的大地都跟著顫了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呢,緊跟著又是一陣陣轟隆聲!

不是地動!

不是偶爾的炸了一聲!

這一聲一聲連著一聲,這是什麼?

這是動用了神機營了!

劉僑喊了一聲,“原地待命,不要慌亂!”

錦衣衛聽這聲音,知道遠著呢!而且那火炮的東西想運過來,且不容易。所以,彆聽著覺得熱鬨的不行,就以為真的很凶險。

這個真不至於,炮火是打不過來的!真正該防備的是被炮火衝了的潰兵,這些人有理智的不多,真衝過來了,就麻煩了。

劉僑一聲將領下去,錦衣衛在炮火聲裡安安穩穩。

真正亂的是跟著依仗一路跟來的成千匹馬,這聲音叫馬兒尤其不安,嘶鳴、掙紮,各種的躁動……這卻非人力可以阻擋。

劉僑朝裡麵看了一眼,裡麵如何了,他心裡有些不安穩。

裡麵如何了?裡麵不安穩。

祭祀才結束,這炮火聲傳來了。最開始那一下,還以為是安排了禮炮。雖然是遠了一點,但這個時間點卡的這麼準,應該是禮炮聲吧。

因此,隻是稍微的躁動了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可緊跟著就覺得這動靜有點不對,這不是禮炮聲。這一聲一聲再一聲的聲響,緊跟著連城一片,大地不由的震顫著。

本來準備的耕地的耕牛,早已經臥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是怎麼了?

有這動靜的隻能是神機營呀!

神機營什麼時候能動呢?隻有在京城受到威脅的時候才能動呀!

這麼一想,就懂了:這是有人在攻打京城!

葉向高方從哲等內閣距離四爺最近,炮火響成一片,腳下的大地還在震顫呢,他們抬頭看向上麵的少年帝王,卻見他過去拍了拍那頭牛的腦袋,還揉了揉,而後起身,問禮部:“今兒這犁是動不了,之前叫你們準備的鐵鍬呢?拿來吧!地總是要翻的,就這一畝三分地,不費事。”

禮部尚書跟著大地的震顫哆嗦,“拿……拿……”

王成利索的把鐵鍬拿了一把來,遞給四爺。

四爺接過來,說其他人,“誰有餘力,來幫忙吧!準備了十多把鐵鍬,一人一分地就翻出來了。”說著,就直接去那塊親耕田了。

這田被人大致處理過,翻動起來並不甚費力!他舞動鐵鍬的樣子嫻熟的很,像正經的老農似得。

誰都沒有動!因為他們都有點怕——皇上竟然叫人提前準備了鐵鍬!

為什麼的?

除非早就知道今兒有大動靜!

葉向高心裡安穩了,既然早知道了,且還都來了,那就是篤定不會出事!他去拿了鐵鍬,“老臣年邁,如今怕是難有這一分之力了!不過老臣,願竭力一為。”

四爺就笑,然後看向方從哲,“方閣老,你呢?可願竭力一為。”

方從哲腿肚子轉筋,這會子他想到了自己寫給洛陽知府的那封信了。那封信上,他告訴對方,太監鬨事,福王有機會。如此,就能誘導福王入京。

當時那個話,真的隻是說說的!

太監造反,想屁吃呢!也就是福王會信這個話。

可今兒這境況,為什麼覺得跟他信上所寫的一些東西重合呢?

怎麼會呢?自己真的隻是編造了一個假話,真的隻是寫了那麼一封信而已。他信上還說了,彆叫動福王府的東西,要不然便是死罪。

他是真沒有彆的心思的!

可是,這眼前的境況怎麼回事?

是信被人截了,然後把這變成了真的?還是福王膽大包天,進京之後,真的著人攛掇太監造反了?

他不知道,也無法分辨。

但是,皇上此刻點自己,又這般成竹在胸的樣子,他知道,皇上還是疑心了!

怎麼辦?

能怎麼辦?

他一步一步的過去,緩緩的跪在皇上的麵前:“臣……辦錯了事!但臣絕無造反之意!”

炮火之聲還在耳邊,響成一片。大地依舊震顫,那先農壇裡栽種的樹木上那去年沒掉的枯葉,在震顫上紛紛落下。還有年久失修的大殿上麵,一片片瓦片時不時的滑落一片下來,證明著此刻那炮火是多麼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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