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法全程跟著,有專人不時的穿梭稟報,事情她都知道了。大麵上沒太大的問題,那就這麼著了。
本來還想在大城裡多修整幾日呢,如今也不行了!
走吧!早一點到四川,早點安心。
天慢慢的熱了,路上並不好走。天氣真有些邪門,早早的,熱的跟三伏天似得。這就得半夜趕路,晌午的時候隨便找個地方歇著,避過這個暑熱再說。半下午的時候再趕路,這麼著路上顯然就沒那麼快了。
要麼是連著走好幾天,不見一滴雨。要麼就是一場暴雨來了,然後瓢潑而下,大部分的草房土房都經不住這樣的雨。靠著山的地方,泥石流的概率大增。
這事那事的,好容易眼看就進了四川了,這一日晌午剛好是遇上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結果突然見,烏雲滾滾,黑壓壓的就過來了。林雨桐趕緊就喊,“快,破廟……往破廟裡去……”騎馬進廟,連著馬一起帶進大殿,“都把馬牽進來,快!”
好家夥,本不大的殿,人和馬擠滿了。才進來,劈裡啪啦,拳頭大的冰雹從天而降,這一下,就是半個時辰。
破敗的屋頂都經不住砸,但好歹是能攔一點,掉下來不至於把人和馬傷的太狠。
半個時辰過來,外麵還剩下什麼了?
眼看夏糧就能收了,現在全砸完了。距離破廟最近的一片瓜田,被砸了個稀巴爛。瓜都成了粉紅色的瓜瓤了,再有幾天好日頭,這都熟了。結果這一下,全完了。
百姓們哆哆嗦嗦的出來了,站在低頭禁不住放聲大哭。
陳恩低聲問,“天冷,為何不穿棉衣?”
紅娘子苦笑:“哪裡分什麼棉衣單衣?天熱了,就把棉花掏出來,這就是單衣。天冷了,再把棉套子續進去,這就是棉衣。這麼會子工夫,哪就剛好有棉衣?若是家裡添了孩子,大人的棉衣裡的棉花給孩子預留著做穿的了。至於大人……等到秋收了,再說吧。”
民生艱難若此?
比看到的更加觸目驚心!
林雨桐打發人,“去縣衙,賑災!問他,他是儘心竭力的賑災呢,還是要了他的腦袋,換個人上來賑災?”
是!
宋康年低聲道:“娘娘,再這麼下去……朝廷不會擔心募不到兵的!隻要能保證當兵真能吃飽飯,有的是人爭著去!去了家屬就能去軍墾,在裡麵也是保證餓不著,對吧?”
對!
宋康年突然明白了這事聰明在哪裡呢,這其實是變相的把很多土地收購朝廷了。土地集中在朝廷的手裡,就相當於把人集中在朝廷的手裡。朝廷組織開荒,就會有更多的土地。
等將來風調雨順了,有人不想圈在這個圈子裡了,那個時候哪怕對土地重新再分配呢。
宋康年就道:“娘娘,這便是最好的化解叛亂的方式了!”
林雨桐笑了笑,牽著馬一路朝前走,“是啊!想爭權奪利的,永遠都是站在上麵的人。百姓不分什麼族,他們求的都不過是吃的飽,穿的暖,娃兒們有書念。”
正說著呢,餘橫水從後麵追過來,“娘娘……有一隊人馬奔著咱們來了!”
誰呀?!
餘橫水渾身戒備,“可要調集人馬?”
不用!還能刺殺呀!
結果對方很講究,在距離自己有個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馬來,派了個人打馬過來。餘橫水過去一問,就又利索的回身稟報,“娘娘,那是秦良玉秦將軍。皇上把秦將軍從遼東調回來了。”
哎喲!快請。
那邊派人去請,林雨桐大踏步的去迎。
人到跟前,不等對方膝蓋落地,林雨桐一把將人給扶住,“地上又泥又涼,將軍不要多禮!這一路從遼東追回四川,將軍辛苦了!”
不敢!
這位秦將軍都已經四十七歲了,看起來格外的矯健。兩人彼此打量了對方一番,才聽這位將軍開口說:“一路上都是娘娘的威名,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林雨桐哈哈就笑,你聽了我一路的威名,我聽你的威名那時間可當真不短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