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軍墾靈活就靈活在,它能屯民,也能屯兵。看起來是民,可其實裡麵幾成是民幾成是兵,誰知曉呢?將兵化民養在裡麵,若是需要,集結起來就能堵死這個口子。耿念秋心裡點頭,可見人家心裡是早有成算的。
林雨桐知道對方看懂了,這才道:“如此,可保彼此相安無事!當然,咱無害人之心,但卻不能沒有防人之意。”她說著,就在地圖上化了一個圈:“……就這裡吧!他們習慣於山林裡生活,那就保持他們的風貌和習慣就是了!這些地方加起來也不過是一府之地,對吧?”
對!可耕地少,山林多,一座山寨連著一座山寨。
“這裡產藥材,農墾還要負責用糧食跟對方交換。咱們離了藥材不行,他們離了糧食食鹽不行。隻有如此,才能相互依賴共存,這就是最理想的狀態了。”
耿念秋明白,這是在玩平衡,把對立的雙方得拉扯上誰也離不開誰的關係,這就解了朝廷跟彝人之間的矛盾了。而且,他們的部族有了獨立的地盤之後:“隻怕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以前是奢家跟安|邦彥互為犄角,相互依存。可現在,徹底將其分化了!這個地盤誰說了算,你們兩邊自己卻協調。有了競爭,有了爭搶,就不可能一心!
如此,朝廷才能穩坐高處。
耿念秋咋舌,這怕是出京城之前,皇上就安排好的吧!這手段——嘖!
林雨桐不知道對方腹誹什麼呢,還在說老夫人和安|邦彥,“……這是人家的事務,他們自己說了算!老夫人年紀大了,安|邦彥今年年歲也不小了,得有五十多了吧……”
是!五十一了!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林雨桐點頭,“老夫人身子健碩,雖八十一高齡,但十年內,應該還無礙!羅乾象跟□□彥年紀相仿,倆人怕是得有一番龍爭虎鬥……不過誰勝誰負都是人家的家務事了。”
是啊!反正這一牽製,就把安|邦彥的這個隱藏的危機瞬間化解於無形。
耿念秋起身朝京城的方向就行大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法非大魄力不可!有此帝王,該對大明有些信心了。
林雨桐也沒法說這事四爺並不知道,這也是了解了情況之後,才定下來的,關於這事的信寫了,但還沒給四爺送去呢!
行吧!以為是四爺就四爺吧!她不說這個話題了,隻安排之後的事:“世叔,我得往貴州去,得見見這個安|邦彥,也得見見身在貴州那些大老爺們了。徐可求等人,就地罷免,這四川之事,我就委托給世叔了。至於其他官員的任命,世叔,從各個軍墾裡再抽人,填補一半空額,而後上折子給京城,吏部會給任命……”
耿念秋了然,皇後把什麼都擺在麵上:用你們是信你們,但哪怕是信你們,缺額你們最多也隻能占一半,不可能叫你們全都出自一個陣營。
底線全都擺在明麵上,他忙應承:“臣遵旨!”
這邊都安排好了,林雨桐真得動身了。這一去貴州,再返回四川的可能行就不大了。耿念秋送行的時候就提了一件事,“娘娘,賤籍出身的人口和流民人口,朝廷得重視。尤其是賤籍,多是依附大戶富戶,很多人家,不算佃戶,家裡養個百十來人算是少的,更有些豪富之家,從佃戶到幫工,再到作坊裡的工匠,鋪子裡的夥計,家裡的傭人,數千都是少的。”
林雨桐點頭,表示明白,“一路走來,我是看到了一個跟朝中臣工說的很不一樣的大明!真正的見了,才知道從哪裡著手。跟世叔說一句實話,大明到了如今,叫下手之人頗為難。大刀闊斧吧,它病成這樣,經不起刀斧加身的折騰了。可要慢郎中細調理,難起沉珂呀!怎麼辦呢?一邊給藥,一邊動刀!世叔,這是需要一些技巧,也是需要一些耐心的!得膽大,但更得心細!”她推心置腹的跟對方談大明的以後,然後才道,“我知道,很多人對皇上都持懷疑態度。他們覺得,少帝——他行嗎?行不行的,得試試,您說呢!”
耿念秋拱手跟林雨桐作彆,“娘娘放心,臣在一日,四川便穩一日。您交代的事,臣心裡有數了!您放心,跟奢家臣知道怎麼處了!絕不會滋事,不會慢待人家!保證不出亂子給皇上和您添亂!”
林雨桐鄭重的還了一禮,這才翻身上馬,最後在馬上跟耿念秋作彆之後,這才打馬而走!
王百戶問:“娘娘,要是去貴州,在前麵就得上官道。”
不急著去貴州!在離開四川之前,得見見那位老夫人,見見羅乾象的。
於是,一行人馬不停蹄,直奔彝寨!
這次林雨桐沒有上山進寨子,而是在山下停了下來,叫人給去送信。不用大張旗鼓,就是見一麵而已。
一個時辰之後,那位老夫人和羅乾象都來了。
“娘娘……”
林雨桐扶了老夫人,看了羅乾象一眼,一開口就道:“老夫人,羅將軍,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臣等該在寨子裡設宴。
林雨桐擺手,“老夫人,我得去見見安|邦彥,見他之前,有樣兒東西得拿給您先過目……”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