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點頭,沒再多問。而後啟程往皇宮裡跟大明皇帝辭行,林雨桐交給朱運倉一份禮單,“使團出關的時候,連禮單帶東西,一起交給範文程。就說是我的心意!”
心意隨著使團出了關,三月了,關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春意。
兩方對峙這麼久,努|爾|哈|赤的大汗營帳一直也沒撤。
但是,汗帳裡也沒人就是了!
真正的汗帳,早已經隱在軍營中了,這是防著大明抽冷子的來一發,真打到汗帳怎麼辦呢?
簽訂的協議,漢文滿文各一份,都擺在了努|爾|哈|赤的麵前。至於那份禮單,誰也沒在意,直接給大妃阿巴亥送去了。
事情就那麼點事情,到大明的前前後後,事無巨細的都說了一遍。豪格說了,多爾袞說了,範文程說了,跟去的索尼遏必隆,都說了!各有各的角度,各有各的側重點,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動大明暫時都是不理智的。
努|爾|哈|赤下令在第一批糧草運抵之後,即可拔營,以此來證明此次出兵,並不是無功而返。可真等一個人了,卻難免悵然。
帝星亮於東北,來投靠的漢臣不止一個這麼說過。他也一直堅信,他有入關那一天。
可現實卻是,大明搖搖晃晃了那麼些年之後,又穩穩的站住了。大明那個娃娃皇帝,才二十出頭啊!可自己今年多大了?
六十八了!奔著七十的人了。
人生七十古來稀,體力是否在衰減,不能叫彆人看出來,難道自己感知不出來嗎?
再強壯的老人,他依舊是個老人了!
將來的事,該打算了。
怎麼打算,那是後金的事。林雨桐和四爺在忙什麼呢?忙春耕!
親耕親蠶,這是每年都不能馬虎的事。每年都堅持開荒五十畝,都找一些地質不好的,為了提高產量,好些人就在親耕田上下工夫,這是皇上能看得見的功績。
就像是當年第一塊開墾出來的荒地,當時的土質就不好!連著數年的改造,這塊地已經能算的上是中等田了。為了改造荒地付出過的,都予以提拔和嘉獎。
整個三月,時間都花費在農事上了。
四月,李自成終於有消息了,他說,他會在安南進入雨季之前,結束平安南之戰。
能這麼說,必然是篤定的!但是來往的信件因著安全等各種因素,不能細說。
四爺拿了折子給宋康年,“你怎麼看?”
宋康年將折子放下,“臣以為,李將軍敢這麼篤定,那便是兵未動,事已行!安南內部,四分五裂,一打一拉,平安南事端,這並不難。難的是接下來的治理!”
是啊!治理難。
林雨桐看了之前大明在安南的一些政策,她也皺眉。每畝征糧五升,植桑每畝征絲一兩,每一斤絲還得征捐一匹。在鹽稅上,鹽戶每月都得全部上繳,上繳驗收定級之後,統一發賣。而私下裡販賣便是大罪。另外有,下令山民大量的尋找象牙犀角,下令海民下海采珠,珍稀之物一律搜羅回國,這事都是有定例的。
可這顯然不成!這般之下,撐不了幾年,還得反。
她一手抱著啟明,一手用密語給李自成寫信。關於安南的治理,她告訴對方:以當地最普通的百姓的利益為利益,去做一個裁判者,不要參與直接治理。
什麼意思呢?就是願意投靠過來的安南貴族,朝廷照樣予以優待。也給予他們的回報,民政的治理之權,在他們。但是,軍政之前,得牢牢的攥在手裡。大明朝廷的各種優惠政策,得叫百姓知道!但這些貴族怎麼去治理,那是他們的事。
大明可以不收賦稅,那麼那些貴族是否真的就不變相的盤剝加賦呢?這一但征收賦稅,這些錢大明沒拿,那這到底是入了誰的口袋呢?
她告訴李自成,你的立場得永遠跟多數人的放在一起。等大明成了安南百姓的依靠,你就是想剝離,它還不樂意。
不要心疼此次平安南的開銷,牢牢的把住這個地方,於大明的意義非凡。
寫完了之後,她蓋印之後,把啟明的小手放在印泥上,一把蓋在了上麵。然後低聲跟啟明說,“此策,不僅我跟你爹在的時候得執行,等將來到你了,你也得去執行,聽到了嗎?”隻有如此,到了你兒子那時候,它就跟大明長在一起了,是骨是肉,分不開了。
懂嗎?小傻蛋!
啟明啪啪啪,給每頁都按一個小手印,像是在回應當娘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這邊的學校又開始陸續的停課了,一想起孩子得回來上網課,就有點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