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難道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事事周全,找死呢?!
於是,年哥兒莫名其妙的被送了東西,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問小豆子,“郡王這是又想起什麼了,怎麼送我這個?或是想要換我的什麼?”
“回公子的話,郡王說課業多,不想寫字,看見筆洗筆架這些玩意就煩……”
林子年就笑,叫人給了賞錢把小豆子給打發了,這才問自己身邊的人,“是有彆的什麼事吧?”
“大清拿下了高麗,才得的消息。”
嗯!這不意外,“還有呢?”
“靖海侯今兒又進宮了。”
林子年將正在擦臉的毛巾一扔,“又進宮了?”
是!
“又是為了冊立太子的事?”
隻怕除了此時,也沒彆的事了。
林子年坐下,端來的飯一口都不想吃了:姑姑肚子裡這個還沒生下來呢,就是生下來了,是皇子又能怎麼著?立太子立太子,誰說不立太子了?但立太子的事是皇上和皇後的事,關你屁事!
是啊!眨眼,五年過去了。好似昨兒才操心需要啟蒙的啟明,已經到了正式進學的時候了。
皇子正式進學,跟啟蒙那是不一樣的。
正式啟蒙,這是要開館的,要有專職的一係列人員,那就跟開個小衙門是一樣的。而且,這樣的小衙門出來的,將來那一定是能站在尖端的人。
因此,自打啟明滿八歲,請大皇子進學的聲音就不斷。
這幾年,桐桐一直沒生,不是因為前朝,也不是因為怕啟明有想法,錯了!她怕分了精力,啟明這孩子難教,大人真的緊盯了。
直到他真的大些了,這才又懷了一下,而今八個月了,生在臘月。
自打懷了這個,朝中就有請立太子的聲音。而這個打頭的,不是彆人,正是靖海侯。
靖海侯四年前,被四爺給拎到了京城,他們是全族改回了林姓的。說起來,都說是林家一門兩侯府。但林四相林寶文這些人,從來就沒有在太子的事上說過一句話,上躥下跳的,始終是靖海侯。
冊立太子?該冊立嗎?冊立有冊立的好,不冊立有不冊立的好,鑒於肚子裡這個和啟明差著歲數呢,冊立了也沒事。等啟明到了三十而立之年,肚子裡這個還是個二十冒頭的愣頭青,能出什麼事。
這將來養的,就跟弘暉養弘昭似得,還怕他翻了天呀?
之所以從有人提到現在,宮裡都沒旨意,四爺不過是想看看,都有誰在蹦躂,哪裡的人心有浮躁了。
這幾年,日子安生嗎?偶爾風調雨順上一年,那日子就跟偷來的似得。泰平八年,沿海大風海潮,死亡人數以萬計,更不要說其他的損失了,尤其是台彎、以及海運所受的損失,不可預估。朝廷發了預警,可結果是百姓不舍家業,又以經驗為依仗,覺得不能那麼嚴重。結果,損失極大!
泰平九年,陝西延安府鬨饑荒,成都地震,五月還鬨了一次日食。
泰平十年,數地小規模地震,人員倒是沒什麼傷亡,損的都是其他。有一場災,隻賑災就能拉的周邊一年賦稅全填進去。而當地是三年緩不過來。
泰平十一年,還是陝西延綏,前年的還沒緩過來,這又一撥來了。要是按照曆史軌跡,就是從這個時候起,高迎祥李自成這些人開始造反的,赤地千裡,活不下去了,怎麼辦?
這一年接著一年的,地麵往下得三尺,乾巴巴的都是黃土,一點水汽都不見。這地方連年如此,就證明暫時無法維持生計了。
朝廷又考慮移民,沿海、安南、台彎,隻要去,開荒多少算多少,都是你的!朝廷幫你安家。三四成的百姓樂意過去,這又是一次從北到南的大遷徙。而這些大災的地方,除了水利設施好的農場、軍墾和大的地主,大部分都撤了。這些加上邊塞之地的駐軍,看起來,就格外的荒涼。
大明都如此了,朝北走的蒙古,他們的境況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今年是泰平十二年了,六月的時候,黃河又潰堤了一次。好家夥,沿河數省受災。
賑災是一方麵,還得防著民變。彆覺得就沒有民變,不是!幾乎是年年都有!大小不同而已!皇上聖明,但什麼樣的災彆落到什麼人身上。哪裡沒幾個桀驁的,混混似得的,以前過的挺好,可這突然遭災,朝廷給的賑濟,那真就是餓不死而已。什麼野菜乾,麥麩皮,紅薯粉,亂七八糟的熬一鍋,憑啥得過這樣的日子?活的像個人嗎?
拉上一夥子人,一扇動,扛著鋤頭就要攻擊官府。
結果自然是被鎮壓了,但每年這麼鬨上兩次這樣的事,還不夠鬨心的呢。
林雨桐有時候坐在欽天監的觀星台上,一坐就坐半日。一個人對著天空幻想,假如真有一日,我能上天入地,那我一定要把掌管風雨雷電的天神們一腳踹下凡塵,就把他們塞到這個時候的大明,叫他們嘗嘗其中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