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軍隊賦予新的職能之後,會跟地方民政有許多交疊的地方。
這中變不是一般的變,此變之後,會如何,他這會子腦子太亂,想不出來。但有一個點無疑是確定的:那就是個人在軍中的影響在逐步降低。說若是想一家獨大,雄踞一方,幾乎是不可能了。
那邊李自成又站起來了,開口問的是安南之事,皇上的滔滔不絕的講著‘須得重戰,但更得慎戰’的道理,他是一邊聽著,一邊思量著彆的。
皇上講的東西,每個人領悟的應該是不一樣的。彆人在聽了皇上那番言辭之後,還能提這個提那個,而自己的心思卻瞬間就被帶偏了。
他知道皇上看了他幾眼,但他並不害怕!皇上培養將領,什麼樣的人都有,那自是各有各的用法。能安排自己來,必是想在什麼地方用自己的。
因此,那些書上有的道理,不是皇上要講給自己的。
其實,聽懂的話外音,才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一個上午,他都在思量這個事。皇上下課走了,他隨著大溜目送皇上離開。有的興奮,有的激動,直到此時,祖大弼才有點反應過來了,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瞪大了眼睛,“不會……不會吧……”我剛才那德行皇上沒弄死我,真是太仁慈了!
什麼不會吧!趕緊的,吃飯了!
是是是!吃飯了!因著衝擊太大,他連後怕也顧不上了。心裡想著,得找本三國,還得趕緊給大哥寫一封信。
感覺,寫信是一件特備難的差事。
吃了飯,他急匆匆的要寫信,在禁閉室,一個時辰沒憋出七個字來,沒時間了,得去上武課。
上課的地點在校場,總教官是——野娘們?!
是的!二十個人站在比武台的下麵,就那麼揚著頭看著她。
林雨桐看祖大弼還神遊天外,就問說,“今兒晌午上課,都學了些什麼?”
祖大弼沒想到,武課還得問文課學了什麼!但他今兒算是記住了的,“四禍——舉兵國貧、戰不能勝、勝而多死,得地而敗!”
林雨桐挑眉,祖大弼其實悟性不錯。
不僅林雨桐意外,其他人也是若有若無的朝祖大弼看了一眼。
祖大弼瞪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娘的,老子是笨蛋嗎?
林雨桐看著祖大弼,然後掃視其他人,“四禍乃是管仲之言,你們覺得有道理嗎?”
這話問的!站在台子後麵的熊廷弼等人都不自覺的瞧了皇上一眼,皇後這話是何意?這不是質疑皇上嗎?
宋康年才要說話,四爺抬手,都不要講話。
那邊上課的孫傳庭就道:“教官,此乃文課上,先生點出來的。”
他把‘先生’兩個字咬的特彆重,他可不信皇後不知道皇上今兒上午在這邊耗了一個上午上課的。
林雨桐就看孫傳庭,“我知道!我就問你們覺得這話有道理嗎?”
並沒有改之前的說辭!明知道皇上點出了這個,還要再問一遍。
孫傳庭點頭,“自然!自然有道理!”
林雨桐點點頭,“你們都覺得有道理,我其實也覺得有道理!尤其在針對遼東局勢的時候,這番道理越發的有道理!這四禍告訴我們,輕易不能開啟戰端。可我今兒要說的是,有些戰端若真的發生,不管是朝廷還是將領,不管是百姓還是將士,都該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計代價,都要去打。什麼戰端呢?當麵臨生死存亡危機之時,任何道理都是放屁!這個時候,隻有一中選擇,那便是戰!不計代價,不問後果,戰便是了!
翻開史書,點點斑斑,都是教訓!但凡國有難,必有兩中聲音,一為戰,一為和。求戰者,不全是武將。要議和者,也不全是文臣。此時,是戰是和,怎麼選呢?身為將者,彆人能求和,你們不能。彆人能議和,你們不能!為何?因為你們是朝廷的脊梁和膽量,你們的若是退了,朝廷的脊梁便彎了!你們若是膽怯了,那麼朝廷就完了。因此,我要說,但凡戰爭來臨,身為將者,得先有敢戰之心!你敢戰,你能戰,你想戰,有了此等之心,你再去想,要不要戰。到了想的這一步了,那麼四禍這樣的道理才是道理!”
反之,不過是給怯戰找借口罷了。
孫承宗目光複雜,他瞥見皇上嘴角含著的笑意。是啊!皇後說的對嗎?
對!
皇上說的是理,告訴為將者,應付戰爭,當從全局全域出發,理智理性的去思量布局,以求立於不敗之地。
皇上賦予將軍們的是理,是智慧。
而娘娘則不同,她賦予將軍們的是一股子氣,為將者的勇氣、膽氣以及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