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是啊!莽古濟沒的選了!幫著察哈爾滅了敖漢部,自己有的活!可若是不幫著察哈爾,察哈爾大不了不動,可自己卻死定了。皇太極派的人隻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況且,敖漢部會救自己呢?還是會二話不說將自己綁起來,然後交給皇太極,隻要不牽扯他們的部落。
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答案!
那麼,就對不住了!
在草原上的雪才剛剛有融化的跡象的時候,一夜之間,察哈爾吞並了敖漢部,巴林獨掌敖漢部,才算是在蒙古有了自己的勢力。
這邊還沒穩下來呢,莽古濟跟錫爾呼呐克請求:“我還有一個兒子,能把你的女兒許配給我兒子嗎?”
錫爾呼呐克才要應允,巴林就闖進了帳篷,“阿爸,這恐怕不合適。”說著就看莽古濟,“您看這樣好不好,我給您送到新明去!新明有政策,凡是他國皇室,隻要有些貢獻,在新明依舊享受原來的待遇。您看信王妃,她還是您的妹妹呢,也是大清的公主,她在大清是可以接觸政務的。每旬給皇上上一次折子,隻要言之有理,皇上都會批複的!”
可若是如此,我的女兒們在大清還能活嗎?
巴林就道:“您可以給皇太極上折子,就說自請聯姻新明,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
聯姻?
是啊!聯姻。巴林給他出主意,“新明的皇室,還有一位皇叔未曾婚配。”
不都圈了嗎?
“沒有!”巴林就道,“圈了的是藩王,血緣早遠了。那位皇叔是萬曆皇帝的皇子,朱常浩!被冊封為瑞王,是新明皇帝的親叔叔。一直沒成婚,也沒就藩。後來撤藩之後,也就沒有藩地了。但他們在京城都有王府,不過是都不愛管事就是了。”可待遇也沒低呀!“而且,年紀相當呀!那位王爺隻比您小一歲。”
再合適沒有的婚事了!
您這一聯姻,他皇太極瘋了嗎會難為你那倆女兒?
啥也沒失去,一樣的尊榮富貴,也有爭取權利的機會,還能庇護您的子女,上哪找這美事去!
巴林信誓旦旦的,“您彆擔心,我這就給那位太子殿下寫信,幫您促成此事!”
春暖花開,啟明難得的有個好心情,幫著額娘摘些開了的玉蘭,結果就被送來這麼一封信。信看完,他直接扔給年哥兒,“這個巴林,虧他怎麼想出這麼個辦法來!”
年哥兒看完扔給鄭森,鄭森哈哈就笑,“瑞王都四十五六了吧,非拉人家出來聯姻嗎?”
說的是啊!就說這小子損不損。
年哥兒問,“那怎麼著呀?應還是不應呀!”
應吧!啟明拿了摘好的花,“我去說吧。”估計能把我娘驚著。
可不是嘛,這是一般的驚嗎?她猶豫了一下,就看四爺:要真這麼乾,皇太極得被氣的吐血!
四爺撓頭,這都叫嘛事!
他能說啥,心裡默默了念了一聲:曾祖父啊曾祖父,您氣量大,氣著氣著,大概齊就氣習慣了。
“那就這麼辦吧!”四爺定下來了,他說啟明,“你給巴林去信,叫他把人送來,一定得護送進京。”
成!這個兒子去辦。那瑞王那兒……怎麼說呢?人家瑞王一直任性,皇爺在世的時候,那都任性的很!安家費照拿,大婚的銀錢一文都沒省,可就是不給你成親,人家那親爹都縱著呢。這麼逍遙自在了大半輩子了,非拉人家出來聯姻。
這位公主可是已經二嫁了,而且,前後兩任丈夫以及丈夫的部族,都因為她而滅了,兒子就怕,您這一說,他得去哭皇陵去。
四爺:“………………沒事!這事你娘會處理的。”
桐桐:“………………”
啟明愣了一下,然後理所當然的點頭,“那倒也是!”
桐桐:“………………”過分了昂!人家要是不答應,我還能捶他一頓嗎?
然後啟明走了,四爺也走了,給桐桐留下一籃子玉蘭花。
而後桐桐不得不叫人請瑞王來一趟。
瑞王在府裡玩的挺開心的,雖然沒有正妃,但伺候的丫頭還是有倆的。雖然侍妾沒生育,但沒關係呀!沒子女好呀,沒子女爺沒負擔呀!爺有親王的俸祿,爺看戲聽曲,爺弄一群伺候的,咱擲色子!不許賭博那咱就不賭博,贏瓜子核桃,這總沒事吧。
宮裡說得重農,那咱種一府的各色果樹算不算是重農呢?下麵的人說,皇後都親自種菜呢。
哦哦哦!這個咱也種,那個黃花菜,韭菜,種一茬就行,開春了自己就長出來了,多省勁的。還有那池塘裡,我不是養魚種藕著呢嗎?不算嗎?不僅藕算,魚也算吧。
而且,我還養雞!養雞可美了,沒事咱自己在府裡還能玩鬥雞,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瀟灑。
他覺得這個皇帝侄兒很不好惹,人家對宗室也不熱情,那咱就彆礙眼,乖乖的過自己的日子就得了,隻要不忘了我的俸祿,那宮裡把自己忘了都沒事。
盼著人家忘了他呢,結果宮裡又給宣召了。
噯!每次去宮裡,就給上刑一樣。雖然人家也沒把咱怎麼著,但就是不樂意去。磨磨蹭蹭的,可還是到了。
見到的不是皇帝侄兒,而是皇後侄媳婦。
這個侄媳婦可了不得呀!那些高級將領都是她訓出來的,就問誰現在敢紮翅?!
皇上侄兒最多是罵人,這位脾氣上來了,估計會打人。可彆說什麼自己是長輩,這倆把長輩往眼裡放嗎?連皇上他親爹的臉皮都快被扒拉下來了,能在乎自己?
因此,他可乖了,就問說,“您找臣有事呀?”
也是堂堂的王爺,這麼小心乾什麼?不至於的!
她儘量和藹又委婉的道:“是關於您的婚事。”
瑞王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婚事?!”自己過不了幾年就五十了呀!五十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你們想起關心我的婚事了?
這個林雨桐得說清楚的,早前關心過呀,人家就是不成親!皇爺都沒勉強,那可不就由著他嘛!
因此,她就道:“我們也是想寵著皇叔您的,想叫您隨心所欲的,對吧!但是呢,這不是國事需要嗎?”
乾嘛?叫我聯姻呀?為啥是我呢?我多大歲數了!就算是宗室不豐茂,可也不一定得是我呀!桂王和惠王家的孩子不都長大了嗎?怎麼不用他們去聯姻呢?
“這主要是……主要是是年紀合適。”
瑞王的表情都凝固在連上了,“年紀合適?”老姑娘了?二十幾了?
林雨桐:“……”
“三十幾?”
林雨桐:“………………跟您年紀相仿,隻大一歲而已。”
四十六了?!瑞王差點憤而起身,可到底是忍住了,“哪裡的公主留這麼大年紀?”
大清的。
瑞王的臉色更不能看了,大清的公主嫁人嫁人再嫁人,人家當家常便飯,不用問也知道,這位是再嫁之身,甚至是再再嫁之身。
這表情,林雨桐都不忍了,就道:“要是您不樂意,就算了!”
瑞王倒是愣住了,問說,“你們應承人家了?”
林雨桐就把事情說了,“事情有些麻煩!其實可以扔過不管的……”
但這麼著,就沒人敢投奔新明了,是吧?
林雨桐點頭,是這個道理,“但也不算是應承,聯姻也不一定是非您,是蒙古那位世子先提的,我就問問您的意思。您要是真不願意,這事就算了。”
那不聯姻了?
“也不是!”林雨桐就道,“遠宗總還有些吧!像是朱運倉的哥哥,那是個老鰥夫了。不行的話冊封個王爺,不說世襲幾代的事,先把這一碼事過了再說。”
這些人肯定會感恩戴德的!可為啥不用呢?瑞王心裡歎氣:肯定還是覺得近宗靠譜吧!
他沉默了半晌,這才道:“……當年我那父皇在世的時候,也不是沒說過我們!以前呢,不知道啥意思,這幾年,年紀大了,也慢慢琢磨出點味道了。有大明在,我們就逍遙一天!沒大明了,我們屁也不是,是吧?”
是這個道理。
“我一直以為,大明江山是鐵打的鐵桶江山,可這幾年看下來,膽顫心驚,感情咱一直是坐在火|藥桶上的呀!”他說著又是一歎,“那咱還是得保大明的,對吧?拿那麼些俸祿,屁事不乾,就跟信王似得,也就這點用處了。成吧,聯就聯吧,隻是聯姻……”又不是綁著我上她的床,想想也沒啥要緊的。彆人雖說可能笑話咱娶了這麼一個婦人,但是呢,“大清國的皇長子算是我的女婿了嗎?跟皇太極算是親家了嗎?”
林雨桐:“………………”你要去信把皇太極叫親家,他真會吐血兩升的。
以為說不通的事,結果瑞王應承下來了,還自我安慰了一下,覺得能有豪格這樣的女婿,有皇太極這樣的親家,感覺還不錯。
事就算是妥當了。
談妥了,等仇六經的送來消息,說是莽古濟公主已經入了咱們的地盤了,洪承疇又另外派了人往京城送了,四爺才寫國書,叫朱運倉再跑一次,“聯姻之事,這次還是咱們提為好。”
朱運倉就笑,“是!臣這就跑一趟。”
於是,皇太極的麵前就擺了三份東西:第一份是科爾沁送來的消息,由於莽古濟的出賣,敖漢部被察哈爾部吞了。第二份是自己派去緝拿莽古濟的人送來的折子,他們一直追到蒙古跟新明的邊界,沒有追到莽古濟,她跑了!這個攛掇莽古爾泰弑君的女人,跑了!第三份,是新明送來的國書,國書上說,大清的長公主莽古濟入新明,說是看上了新明的皇叔瑞王朱常浩,非君不嫁。又說這位瑞王如何如何的好,說瑞王從未婚配,言辭裡竟是覺得未婚的娶了三婚的,好似吃了多大的虧,不是太樂意!但是長公主執意如此,又牽扯到兩國關係,朕就覺得,算了,咱們還是再聯一次姻吧?
皇太極看了好幾遍,感覺新明這位帝王小人得誌的樣子都能從國書上透出來了。這個事,怎麼回呢?
敖漢部的事現在不能提,這個話題太敏感,提了不明智。
而莽古濟攛掇莽古爾泰要謀殺自己的事,能說給新明的皇帝嗎?也說不成呀!這是家醜,說不得的!
前兩個都不能提,那你說,有什麼理由不叫莽古濟嫁到新明。
若是不答應,那莽古濟還是會留在新明,而後會出賣大清的消息,以換取在新明的公主待遇。若是如此,那大清可把臉丟到家了。
他輕咳一聲,一聲接著一聲,看著桌上這份國書愣神。
莊妃留在邊上,給他拍了拍脊背,就道:“其實,您不用作難!算起來,新明的那位太子,今年都十四了,婚事也該提了。不若皇上先提,願意以公主許之,看他們怎麼答?他們若是答應,那莽古濟留在新明便是。咱們並不吃虧!若是他們不答應,那不願意聯姻的罪名不在咱們身上。不過,臣妾料定,那邊必是不肯答應的。既然不答應,那為了不撕開兩邊的臉麵,他們一定會把莽古濟送回來由著您處置的。”
平時她也是這般的有事就說的,可誰知道今兒說完,皇太極的麵色一變,抬手就將茶盞拂了下去,厲聲嗬斥,“出去!”
莊妃明顯的愣了一下,而後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到了門口,還聽見皇太極斥責伺候的人,“這裡是禦書房,書房重地,不許再放不相乾的人進來!”
蘇麻低聲問莊妃:“娘娘,這到底是怎麼了?”
莊妃一時摸不著頭腦,隻歎氣道:“那位新明的皇帝太氣人了!”皇上顯然是被這位氣著了。
蘇麻捂嘴輕笑,帶著幾分促狹。
莊妃輕斥道:“笑什麼?沒規矩。”
蘇麻忍俊不禁,“格格,您知道哪種氣最氣人嗎?”
嗯?哪種的?
蘇麻就道:“……您要是打扮的柔美了,關雎宮那位可就真比不上您了!您忘了上次您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站在那位的身邊……當時就把她比的變的臉色……”
不許拿姐姐開玩笑。
本來就是嘛!蘇麻扶著莊妃往後頭去,低聲道:“奴婢是覺得,咱們皇上跟那位新明的皇上就有點這個意思了!說起像,其實奴婢覺得挺像的,可如此相像,卻偏偏比不過,可不生生得把人氣出毛病不可。”
這死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她‘噓’了一聲,“禁聲!最近這幾日,都小心著呢,把咱們的人都看顧好,不得再亂跑了。”
是!記著呢!
可一日一日再接著一日,皇上不上永福宮去了,大部分時間都去關雎宮。
哲哲在皇太極晚上去正宮歇的時候問了一聲,“是莊妃惹您生氣了?她是好脾氣的人,有什麼誤會說開就好了。要麼,臣妾設宴,給你們做個和事佬!”
皇太極變了臉色,“不止莊妃是你侄女,宸妃也是你侄女。朕不去宸妃宮裡,你從不言語,隻幾日不去莊妃宮裡,你就急了!你是正宮,把心放在當中間吧。”
都不早了,直接起身走了,又去了關雎宮。
這怎麼話說的,連哲哲也有了罪過。
莊妃突然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皇上這絕不是一時發脾氣。
她不出宮門,自我禁足,一日一日都在琢磨這個事。然後她悟了,她覺得,問題是出在她老愛出主意這件事上了!處處都顯得能耐了,皇上並不見得喜歡。
蘇麻揪著手裡的帕子,“格格,現在怎麼辦?”
莊妃看了她一眼,“慌什麼?不去操心那些事才好了,在宮裡怎麼消遣不是一天呀!這麼著,你去請十四福晉和十五福晉進宮來說話,就說我想她們了。”
多爾袞和多鐸的福晉都出身科爾沁,血緣關係複雜,跟她們親近又有什麼壞處呢?
蘇麻低聲道:“您還有心請人玩樂,也不想想怎麼挽回皇上的心。”
挽回男人的心做什麼?一個做帝王的男人,他哪有那麼多兒女情長。等我能通過十四福晉和十五福晉,把多爾袞和多鐸籠絡住的時候,不用咱們去討好,皇上也會回來的!
所以,傻丫頭,彆羨慕關雎宮裡我那位姐姐,她是個蠢的,由著她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