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您的,打發可靠之人去!”
李治歎氣,“那就叫侯善業去辦吧。”
武後就道,“案子必是有許多曲折離奇之處,這是他的本分。但比起這曲折的案子,離奇的過程,臣妾更想儘快的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咱們的公主……真偽如何辨,再打發一撥人去吧!”說這就看了太子一眼,“不若叫宏兒去查問查問……若是真的,這自是千好萬好……若不是,不若賞那姑娘些錢財,叫她過活去吧!彆的人該治罪治罪。”
李治拉著武後的手沒鬆開,“依你!”說著看宏兒,“你這個妹妹隻比你小不到兩歲,你對她該是無甚記憶的!這事你去辦,查仔細些……”
李弘就道:“陪葬之物,必是入檔的,這個好調。隻是大妹妹身上,可還有彆的胎記或是其他……她的乳母還伺候過她的宮娥呢?”
“有名冊你隻管去調人。隻是這些年,我怕看見她們傷心,到底是安排到哪裡去了,我也沒過問過……少不得你費心些去找……至於你大妹妹身上的胎記……”她看李治,“我記得後腦靠近左耳的一邊,有一片指甲蓋大小的殷紅的胎記……不過這也做不得準的!我記得宏兒的左臂膀上有一個黃豆大小的青色胎記,可長著長著,就長散了……如今可不知道還在不在……”
李弘點頭,“在的,不仔細瞧瞧不出來。”
“那你瞧仔細些,長大了,很多胎記都有些變形……”武後說著,又馬上想起,“你父皇比母後細心,當年你父皇發現你大妹妹雙手的小拇指看著跟正常的一樣,可其實她的是兩截……”
什麼意思?李弘伸出手,“咱們是兩個關節三截指肚,大妹妹的隻能看見一個關節的痕跡,隻兩個指肚?”
對!猛的一看沒有不同,“我都沒發現,是你父皇抓著你大妹妹的手玩耍,這才發現的。”
李治點點頭,這樣的特征,不好找冒充者。年齡合適,身份合適,這種隻他們夫妻知道的特征,連乳娘都不曾告訴,他們從哪找這麼個孩子去!
李弘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得先去見見人。如果這些特征都對,把就八|九不離十,是對的!若是特征不對,也不能一概否了,還得更細致的查,畢竟孩子長著長著,有了什麼變化也未必……
趁著消息還沒傳開,李弘帶著大內禁衛,直奔南山。
快馬輕騎,不到兩個時辰,人已經在山腳下了。
林雨桐正拿著四爺叫秋實送的信瞧,這才知道林有信去了大理寺。
這個蠢貨,被人給一把推到溝裡去了。
此刻,隻怕宮裡已經著人查問了。看似不合理,可隻要先知道結果,再往這個結果上去找合理的解釋,是可以找到的!不管是史書記載,還是民間,都有這種假死的案例。如此推的話,其實是合理的。
信看了,她打發秋實先回去。還想著,宮裡便是來人,怎麼著也得等明天吧!
卻不想下半晌,她正跟著師父炮製蒲草根,童子急匆匆的跑進來,“來人了——來人了——可多的人——”
孫道長就往出迎,正好看見站在門外的禁衛,這是正要通報呢。
而一個少年站在台階下,並沒有直闖。
“殿下!”張道長見禮,李弘頷首,“仙長,冒昧打擾了。”
不敢!張道長將人往裡麵請,一進院子,李弘就愣住了。他看見站在院子裡的少女了!她一身青色的圓領袍子,袖子上還沾著乾草。戴著襆頭,特彆凸顯麵部輪廓。不加修飾的麵容就那麼映入眼簾,瞧著好生麵熟。
是的!長的像母後。但又跟母後不同。
少女麵色溫和,不驚不懼,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脂粉之氣。
第一眼看過去,他心裡先認了三分。
孫道長給桐桐使眼色,“三娘,這是太子殿下。”
這個溫潤如玉一般的少年是李弘?
林雨桐見禮,李弘一把攔住了,還順勢抓了林雨桐的手,“失禮了。”
看關節嗎?這關節是胎兒發育的時候有些問題,看起來是兩個指節,其實是手掌端的那個指節發育的略微小一些而已,不影響手指的美觀,也不影響使用,不是特彆熟悉的人拉著手看,手能知道?這種的在現代不算是少見的。
但以如今的情況,注意這個真不多。
而後李弘真就看見了一樣修長的手指,隻是看起來隻有兩節。兩個手都一樣,都是如此的。
他指了指林雨桐頭上的襆頭,“能摘下來嗎?”
可以!摘了下來,還是一頭短發,這更便於看清左邊靠近左耳的後腦部位,確實是有一塊顏色淡淡形狀不規則的紅胎記。
他心裡基本認定,這真就是死而複生的安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