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很多高血壓的病人,血壓上來之後不僅頭疼難忍,且還視物模糊。
能治嗎?能治!從聞見的味道看,太醫院給開的藥是對的。他在日常服藥,但這得先放鬆自己,不要去著急。
但顯見,一個做皇帝的人,怎麼可能放鬆的下來,又怎麼可能不急。
這些年,怕是他跟武後兩人一直在分工合作,武後處理的是日常事務,但朝廷的大方向李治也從來沒有放手。
瞧瞧,朝堂一攤子,這就罷了!太子不小了,卻發現太子有這樣的問題……他能不急躁嗎?一著急,就犯了。這種疼,疼上來跟有什麼東西在腦仁裡攪拌一樣。你就是躺下,就是睡著了,你也睡不踏實。這疼痛一直能伴隨著,過不去。
就是林雨桐來治療這個病,也得是病人徹底的精心修養,萬事不操心。
這麼按了幾下,緩解了一些了。李治就又道,“李義府曾經擅殺六品寺丞,禦史來彈劾,說該治罪李義府,朕當時連問都沒問,更是沒有叫人去查,直接就斥責這禦史,說他詆毀大臣,將其貶至萊州……在你看來,朕也糊塗了!”
兒子不敢!
李治擺擺手,“弘兒,朕緣何會那般去做,你回去需得仔細思量思量,想不明白,就一直去想……”
李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是!兒子遵旨。”
李治的麵色和緩了下來,“彆怕!為父沒責怪你的意思,這是在教你!想做一個帝王,隻跟著師父學,是學不好的。”
“兒子不會去問師父。”
嗯!李治說著就笑了,“你也不小了,也該婚配了……也要想想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婚配……”不要再糾纏這件事了,很不必呀!
李弘瞬間紅了臉:“阿耶!”
李治哈哈就笑,“去吧!去吧!知道你妹妹在這裡你不好意思了。去吧,你妹妹再幫著摁著一會子,朕也就歇著了。”
是!李弘起身告辭,要走了又回來看桐桐,“用金線打扮果然好看,東宮還收著許多金線,叫人給你送去……”
好!
人走了,李治的嘴角帶著笑,可他這耳後的脈象告訴自己,他心裡一點也不平靜。
“桐兒。”李治閉著眼睛,問了一句,“你覺得你的兄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清’且‘正’的人。”林雨桐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很難得的品質。”
李治緩緩點頭,清且正,這才是最致命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一個朝堂就像是一個池塘,什麼都得有點,才都好生存。要不然,水清見底,分毫畢現,這個朝廷若是隻容君子,那叫非君子之人何去何從呢?這天下不是隻有君子和小人的。更多的則是有欲有求的普通人。普通人會犯錯,會有過失,得去容呀!
他說著,又用拳頭一下一下的捶著腦門,林雨桐的手也重了幾分,乾脆慢慢的將其摁睡了,不思不想,便能緩解一些。
等人睡了,她看劉仁。劉仁拿了枕頭,輕輕的放在邊上,林雨桐托著放過去,劉仁幫著把腿給伸直,取了被子給蓋上。林雨桐往出走,劉仁跟出來,低聲道,“殿下這橋引之法好似對聖人之症狀有些幫助……”
“那你選幾個機靈的來,我教他們便是了。隻認幾個穴位,摁一摁,是能緩解……”正說著呢,就聽見外麵有說話聲。是賀蘭美之的聲音,“我要見陛下,攔什麼?我親手做了吃食……”
林雨桐沒搭理,繼續跟劉仁道,“少食用一些炙肥羊、乾炸豬膘的好。”
劉仁麵色一苦,但還是點頭,“奴送殿下出去。”
嗯!
這一出去,賀蘭美之也不吵了,氣鼓鼓的給林雨桐見禮,語氣裡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說著‘公主安康’的話。
林雨桐隻點頭,而後說劉仁,“聖人難得睡的踏實了,除非軍國大事不能決斷,否則,任何人不許打攪。”
是!殿下。
林雨桐說完帶著人得去給武後請安了,結果走出沒多遠,賀蘭美之給追來了,直接攔在林雨桐轎輦,朝香菊和其他伺候的喊,“我要跟公主說點私房話,都起開!”
“我要去請安,要說什麼去遞帖子,我要有空,自然會召見你!你這般攔在我轎輦前,乃僭越之罪!還不讓開。”
賀蘭美之嘟嘴,但到底是讓開了。可看著那遠走的轎輦,她跺腳,扭身就走,吩咐丫頭,“收拾幾件衣裳,出宮!”
出宮乾什麼?
“找哥哥和……外祖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