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它了!
好久沒見這麼好的馬了,一開始縱馬馳騁,那是不可能的。先是被喂馬的牽著馬,周圍跟著幾十個人,就怕摔下來。然後又是裴夫人帶著,公乘一騎,在跑馬場上溜達。直到第五天,一個人騎在馬上漫步,緊跟著是小跑。
直到第八天,她才騎在馬上風馳電掣的跑起來。
遠處的跑馬樓三層高,武後站在跑馬樓上,身後跟著裴夫人。裴夫人笑道,“公主當真是冰雪聰明,所教無有不會的。當真是一點就通,一講就悟。京城那麼多的閨秀,高門大戶,世家勳貴的閨女不知多少,不是臣妾恭維,比的上公主聰慧的,臣妾還不曾見過。”
武後臉上便帶了笑模樣,“不求多聰慧,性情好的姑娘,夫人可聽說過?”
裴夫人心中一動,這是要選太子妃嗎?心中斟酌了一翻,這才道:“見到是見的多了,隻是一個人的性情,得接觸的多些,這才能知道。臣妾不敢對高門閨女褒貶,隻是跟本家接觸的多些,到是性情能了解一二。”
哦?裴家?武後點點頭,“河東裴家顯赫,數代公侯勳衛,不知夫人說的是裴家哪一戶的娘子?”
“左金吾衛將軍裴居道家……”
左金吾衛,此衙門有巡警京中乃是宮中安全之責,有情況需烽候預警,城中的所有道路包括一磚一瓦以及路邊的水草,都在他們的管轄之內。
武後看著賽馬場中禦馬奔馳的女兒,露出幾分笑意,說了一句:“甚好!”
裴夫人不知道這說的是公主把馬騎的甚好,還是自己給出的這個人選,甚好!
當然是人選甚好!
在裴夫人隱晦的提了這件事之後,林雨桐心裡就這般道。
裴夫人說這個,一是叫自己記住這個人情,彆人不知道的,自己知道的。二呢,也是叫自己在宴會上多跟裴居道家的娘子親近的意思。這是聯絡感情,也是一種照看。照顧的多了,聖人和太子自然就看見了。
這都是小事!看見不看見的,這個人選好就好在,裴居道這個官職好!太子沒即位,什麼意外都可能有。而武後選的這個人選,對太子平安登基,是有極大的幫助的。這個時候,武後真的沒有一點彆的心思,她是在為太子籌謀的。
可是呢?李治會怎麼選?會喜歡這個人選嗎?這就得看李治怎麼去想了。若是李弘高興這個人選,李治怕是要不高興了。若是李弘不喜歡這個人選,李治未必高興,但至少可以安心。
這場定在二月二十八的宮宴,成了滿長安的盛世。
四爺正在看桐桐叫人送來的信,她很驚喜於見到了天馬和大宛馬,又問說,“有沒有興趣去養馬?”
真是會給爺找事!真是能想,叫爺去養馬?!
四爺看了一眼案上的弄了一半的線裝書,心說,這玩意比養馬好出頭呀!這個傻姑娘。
是的!大唐沒有線裝書,一般都是想折子一樣,折疊在一起,謄抄來的手抄本。這不是宮宴嘛,進宮去哪裡能不給公主殿下帶禮物呢?弄一本線裝書,把李績編纂的醫書謄抄一份叫公主殿下指正,這就可以了。
是的!李績是一員戰將,是沙場統帥,但人家也精通醫術。世界上最早的一部藥典,叫《唐本草》的,李績就參與了編纂。人家自己個,還寫了一本《脈經》,當然了,後世是失傳了。如今還在,自己也看不出這玩意的好壞,水平如何,但桐桐知道。
他是這麼想的,就把信收了放在匣子裡,準備繼續跟線裝書較勁。
正忙著呢,後宅又叫了。家裡還住著好幾房人。自家這邊屬於大房,李震是李績的長子,雖然人沒了,但是夫人還活著呢,就是原身的祖母,姓王。乃是太原王氏出身,高門大姓的姑娘,許是看不起李績這種在瓦崗山落草出來的出身,進門之後,甚少管事。倒是李績的繼室夫人,進門之後添了倆女兒,但是對家中男丁甚是看中。李績是草寇出身,不是人家那種望族,這繼室劉氏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本來,李敬業的婚配,得王氏操持。但這王氏做事跟李家壓根不是一個調調,最後還是劉氏這個後祖母給李敬業操持了婚事,給定的婚事,是她的侄孫女,也姓劉,小劉氏。
小劉氏進門就生了原身,迄今為止,李敬業也就原身這一個孩子。
最近宮裡的人一天跑一趟的,家裡的人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不,都重視上了。
四爺去後頭之後,見正堂之中,曾祖母劉氏在,祖母王氏在,母親小劉氏也在。
劉氏有些不自在,小劉氏低頭扭著帕子,隻王氏嚴肅這一張臉,好似有些生氣。四爺再一掃屋裡的綾羅綢緞各色衣裳,連帶的各種耀眼的配飾,就有些明白了。
王氏張嘴就道:“皇家便是嫁公主,李家也該矜持才是。這般張揚,是何道理?”
說不上對錯!劉氏和小劉氏是真關心,覺得娶了公主是榮耀,可不能叫人小瞧了。可王氏自有世家的矜持,覺得該內斂一些。
小劉氏嘀咕了一聲:“心裡想的很,嘴上卻說不要……”世家就是虛偽!
王氏立馬對著兒媳婦怒目而視,小劉氏低頭閉嘴,卻不時的給四爺擠眉弄眼……
三個女人一台戲,見天的給這三個女人斷官司?爺哪裡受過這個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