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久久沒言語,“母後當年是按著選太子妃的要求選了你。”
我知道!可人終是有情的。家族的期望,身為太子妃乃至於國母的榮耀,都沒有他重要。那我為什麼不能叫他順著他的心意過活呢?
林雨桐沒言語,這話該怎麼說呢?她就道,“你先回去,再跟皇兄談談,這事也急不來。朝堂上這會子正被牽扯住了,你們有時間,可以慢慢的思量。”
太子妃抓住林雨桐的手低聲道,“東宮裡,有官員一力認為,像是玉橋這樣的內宦,該處死。太子生了好大的氣!這事,一則玉橋沒錯,自幼跟著太子感情甚好,處事也周全。他照顧殿下,我很放心。二則,太子殿下舍不得!不說這人是玉橋,便是一個彆的什麼人,無辜受連累,殿下也會舍不得的。三則,若真是如此了,不正證明殿下跟玉橋之間不清白嗎?可這若是處置了這些官員,他們又會如何呢?他們有曾經在禦史台為官的履曆,轉臉就把這事鬨到朝堂上了。”名聲就徹底被壞了,“也因為此時,殿下好似羞於見人,都不怎麼召見東宮屬官了。”
這麼嚴重?
是!
林雨桐就皺眉,這個要命的羞恥心,真是!不過這官員是有夠二百五的!有毛病呀!
她就輕笑一聲,“嫂子把名單給我,我處理。”
行嗎?
行!“這事說是朝事也行,說是私事也可以。他逼著我哥哥承認沒乾過的事,還不興我為我哥哥出氣了?多大點事?名單給我就行。”
太子妃真給了,然後回去還不敢言語,她真不知道公主會怎麼做?
怎麼做?
林雨桐回府就做了一桌好菜,有請自家公公!
這位年輕的時候就是長安城的浪蕩子,現在不浪蕩了,也不敢浪蕩了,但是差點沒被憋出毛病來。
李敬業還當是有差事了,結果公主做了一桌子好菜,就是為了請他背後拍人板磚的。
不是!您在那麼高大上的地方,怎麼會想起用這下三濫的辦法呢。
林雨桐給斟酒遞過去,也沒瞞著,把事情說了,“……這要是真的,都不能說殺就殺了。何況是假的!這不是欺負人嗎?”
李敬業咬牙切齒,“那是儲君,他們怎麼敢?”
是啊!那是儲君呀!
林雨桐發現李敬業對儲君的尊敬值很高,這倒是一個特彆有意思的發現。鑒於這個發現,她就說,“有一個養馬的差事,您樂意去嗎?”
啊?
“我們在安西一直人工乾預牛馬的繁殖,初見成效。”馬匹是重要的軍備,這不是芝麻綠豆官。但是,大批量的養馬不敢給馬,隻是實驗性質的,“馬可以這麼繁殖,牛羊驢都可以這麼繁殖。”尤其是在朝廷規定,墾荒多少畝朝廷就獎賞給一頭牛的情況下,朝廷飼養繁殖耕牛的必要性更大了。這也就意味著,這個官職是個很重要的官職。
四爺就說李敬業,“到了如今,咱們家富貴以極。公主參與朝政,忌諱本就頗多,若是再往彆的官路子上走,這不是黨也是黨了。隨後連二房乾脆也撤出來,隻管一些朝廷供奉的茶、鹽等差事。等閒不出京,乾一些體麵務實事少的差事。”
也是個法子,總比一天無所事事強。
既然李敬業應承了,這個事就這麼定了。回頭跟李治和武後說一聲,就給調整了。實在是這樣的位置,叫大部分當官的去,都叫人覺得像是貶謫,沒人搶呀。
這事一定,那背後拍人板磚的事還是事嗎?
然後隔了一天,李弘就聽說有兩個官員請假了,且恰好是他特彆不想見的人。一問怎麼了才知道,這倆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摸相好了,被一起去平康坊的同僚發現在一個被窩裡赤|身L體的躺在一起。
平康坊那地方是娛樂的地方,大唐的官員下午三四點下班之後,日常打卡的所在地。宿妓的有,一群人玩到很晚,在平康坊的妓館睡一晚的也不少。這裡距離皇宮近,早上上班省時間。
也有些官員出身清水衙門,大家都不咋富餘,那很多都是住大通鋪。
然後……早起就發現酣然而眠的二人交疊的睡在一起。
冤枉!我們不是這樣的人!
可你們在一個被窩:“………………”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們不是這樣的人。
然後,流言就傳出了,很多人還表示,彆的不知道,隻是想著眼見為實嘛!
委屈、冤枉,羞憤,然後請假了。隨後這兩人又給太子上折子,訴說其中的委屈。
太子才說這事也太巧了,那邊就見高力元聳著肩膀偷笑。
笑什麼?
高力元噗嗤一聲直接笑出來了,“……殿下,怕是公主叫人做的。”
李弘:“………………”實在忍不住,最後起身,隻留下‘胡鬨’兩個字,轉身走了。
太子妃惴惴不安,偷看太子臉色,“是臣妾跟公主殿下提的……”您總不見屬官,這比其他事都大,然後就告知公主了,可誰知道公主殿下這麼來了一下子。
李弘就道,“這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事不難,可敢做的不多。孤從不這麼去想,更學不會這麼去做,奈何!
可皇妹都這麼維護了,他還是見人了。召見了東宮的屬官,該議事還是得議事的。
林雨桐就覺得李弘這一點,一點也沒繼承李治和武後,這倆之間的事,說實話,要真李治是他那個心態,早羞愧死了。可人家耽擱什麼了?
總之,調整了狀態之後,她覺得來宮裡還不錯。早上不用趕那麼早,也不用按點回去。就像是現在,瞧著有些黑雲飄來,這場雨指定小不了。那就趕緊回吧,“父皇,兒臣出宮了!新育出的苗兒也不敢這麼澆,真給澆透了,就死根了,再來就得耽擱一年。”
李治還沒說話了,人跑遠了。
夏天的暑熱,瞬間被熄滅了。前腳進府門,後腳雨滴就落下了。她急匆匆的往府裡跑,“駙馬呢?”
駙馬爺今兒才得了兩隻天鵝,正叫人趕著天鵝往窩裡去呢。
林雨桐:“………………”怎麼又弄起天鵝來了。
進去一瞧,結果還真是。四爺坐在大大的桌案後麵,上麵鋪著宣紙,正在畫天鵝!剛才該是叫人把天鵝趕出來給他做模特了!
看他這個樣子,她覺得她以前的日子都白過了。
彆的比不過,怎麼做個富貴閒人,咱都沒人家做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