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也知道,這幾個人上山,不知道是說漏了還是如何,到底是叫李弘知道了。林雨桐就安孩子們的心,“不要緊,藥挺好的,也一直叫備著的。娘就知道,這事瞞不住。”
“姨母哭了!”泰生捧著杯子,“我看見她從山頂的亭子下來,臉腫著,鼻子紅彤彤的。”
林雨桐把葡萄汁給遞過去,“喝吧!不想了,有大人呢。”
兩人捧著杯子又圍著他們阿耶去了,四爺正在跟澤生說新提拔的幾位大臣,“……婁師德是有大氣量的人……他是老宰相了,他的兄弟做了地方刺史,他就跟他兄弟說,你我皆為重臣,記恨者良多,得守身不可惹禍。他兄弟便說,一定低調,夾著尾巴做人,不惹禍。他就問說,怎麼做才不算是惹禍?他兄弟回答說,彆人唾到我臉上,我擦了就行,不跟這人起衝突。結果你猜婁師德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
“他說,人家便是唾你,你也不要去擦,過一會子,自己就乾了。”
澤生問說:“唾麵自乾?”
對!這便是唾麵自乾的由來。
四爺就說,“你心裡疑惑,想著,你的嫡長舅父,隻要出山,朝中自有人響應。可你發現,他知道之後,並無動作。便有些想不通,可對?”
是!
“那是你上山少,接觸的不多。他是君子!君子有道德約束,第一,不能忤逆;第二,朝廷穩固,他不願興風作浪/叫天下再起波瀾。”
這樣啊!澤生緩緩點頭,“其實,除了被廢黜的那位,其他幾人從心性上都是好的。”可這樣的人卻做不了帝王。
一家子正在一處說話呢,宋獻進來了,低聲稟報,“公主,國公爺,宮裡下旨了,冊封太平公主為鎮國太平公主……”
四爺沒動地方,桐桐輕歎了一聲,澤生帶著倆弟弟下去念書了,知道父母必是有朝事要談。
冊封太平本沒什麼,對大局沒大影響。
但前提一定得是,太平跟武皇是一心的。
可太平跟武皇是一心嗎?不是!曆史上是太平和張柬之發動政變,逼武皇遜位。武皇確實也是在這次的政變中,退居上陽宮直到駕崩的。
第二天,在朝中議事之時,林雨桐就見到了坐在武皇身邊的太平。
太平偷著眨了一下眼睛,朝阿姐笑了笑。武皇側臉看她,她立馬乖乖的坐好,不敢動了。
武皇要說的事有個,“第一,開科舉。明年開恩科,明經科和進士科同開……進士科與明經科一同授官。”
林雨桐點頭,“陛下說的是,該一同授官。”
科舉後來看中進士及第,但現在可不是。一直以來,明經科占主導!明經科靠的是經史子集經文和釋義,這玩意在印刷術沒有的情況下,隻有世家才有這些東西,各種的釋義都很全麵。所以,世家子弟隻要不是腦子不夠數,死記硬背也能考過去。但是進士科不一樣,進士科考文章,考詩詞,這些東西不是你背過了就行的,這需要有靈氣,有見解。寒門中,真正的有才能之人考進士科就很占便宜!因為教育資源不一樣,所以,考明經科寒門吃虧呀!
林雨桐就覺得這一提議很好,意義非凡。
武皇提議第二點,“不定期的開製科。”
製科是什麼玩意呢?就是唐朝的科舉跟後來的科舉不一樣,不管是明經科和進士科,這都是常科,常科就是每年都會開考去考的科目。而且,科目命題都是大致那個樣子那個範圍,大差不差的。但是,製科是臨時開的科目。比如說,黃河泛濫了,要治水的人。找不到擅長的官員去做這個事,怎麼辦?開個製科吧,從裡麵選人。這種考試,不僅平民百姓可以考,就是朝中的官員,自認為有這方麵才能的,也能來考。考了馬上授官,即刻上任。更注重事務!
說實話,這提議不好嗎?簡直太好了呀!給寒門,給沒有門路的人,大開上升途徑,這能不得人心嗎?
林雨桐又點頭,“此法務實,更該提倡。”
武皇又說第點,“開武舉!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念書,但是隻要有勇氣、有膽量,哪怕是有一身的力氣,這都是可用之才!一個國家,該文武並重!雖然之前沒有武舉先例,可朕覺得該開這一先河。”
林雨桐就起身,而後單膝跪地,“陛下聖明!隻憑這點,丹書史冊之上,您便可與史書上任何一位帝王並列。”
婁師德等人起身,而後緩緩跪下,大禮參拜:“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