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跑來,主動認錯,說是被教育好的。那這好歹是個典型吧!
行!叫兩個記錄的,都說說看。
四爺就從腦子裡搜刮了,跟誰誰誰因為什麼打架,雙方的負傷情況雲雲,再就是出去吃飯,他要了一碗湯,對方多繞給他一個餅,都是類似這樣的事情,交代了得有一個來鐘頭,“我就是想著,賠付人家醫藥費,把多吃的那一份那個錢補上……”
至於代賣東西,這個,幫朋友忙,不清楚東西來曆,但說不上罪,對吧?這個可以回頭慢慢處理。
就這點事,方所親自帶著,一人一輛自行車,把這些人家都跑遍了。這種的打架,打完就算了,還有些打完成了朋友的呢,你說這麼上門,對方氣的就罵:“你個四混子,這是誠心不打算給我打交道了是吧?兄弟不認了是吧?”
四爺好聲好氣的,“主要是為了娶媳婦的……這個諒解書,你還得給我寫一個。”
哦!這個事呀,你早說嘛,整這西洋景乾啥。
好說好話的把事辦了,便是有些過節的,人家親自上門了,方所帶著呢,這自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打架也不單是人家的問題,又是給了西瓜,又是塞了十塊錢的,那你說,都是相鄰村子的鄉裡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認那麼真乾啥?
四爺拿了諒解書,還跟人家稱兄道弟,“到鎮子上了,還上家來,你不來我可不高興。”你給我麵子,我給你麵子,皆大歡喜。
然後便是小飯館這些地方,這裡的那裡的。本來現在經營這個就不多,一個大隊有一兩個就不錯了,有時候就是去吃一碗麵,人家老板怕這些人找麻煩,給的多。要小碗給大碗的量,要麼再加兩片肉,就這樣的關係。
現在給送錢來了嗎?就是要求把事由寫清楚,給諒解書上簽字就完。這種的事,有什麼可為難的。反倒是不好意思,“你看,叫你多吃點,是我送的,現在非整的你再多掏一份錢,不對的是我嘛!”
跑了一天,收到了一遝子諒解書。
害的人家方所跟著跑了一天,晚上的時候,金印才知道自家這小子乾啥去了。二話沒說,從屋裡搬出一箱子外表刮花的肉罐頭,四爺一抱,直接給方所送家去了。
嘿!這不是挺會來事嗎?
方所還問四爺說,“指導員的意思呀,是想把這個事情呀,整理成材料,報到局裡……”
那這就定性了呀!
四爺就忙道,“這對所裡,對我以後都好,叔,這事我得謝您呀。”說著就道,“回頭所裡或是局裡要辦什麼法律宣傳班,您告訴我,我一定去!國家發展,這以後必然是法治得跟上。學法懂法,不觸碰法律紅線,咱走的穩呀。”
哎喲!這話說的可太透亮了!
方所就說,“小子,可得記住這個話。以前犯事,還能說不懂法。但現在你主動學,這就是懂法。懂法再碰法的線,那可就罪加一等了。”
明白!明白。
然後人家就真去彙報上去了,這事很典型呀!尤其是在治安明顯不好的時候,這種教育意義更大。
方所就建議說,“能不能叫各個派出所都辦個法治宣傳班,為期一月。完了之後,咱們縣上可以舉辦個競賽,各個公社的派出所比一比成果……”
這個提議就很好!一方麵能普法,另一方麵呢,在收莊稼的時候,把愛搗蛋的召集到一起,這也是震懾,少叫這些人糟蹋些莊稼。
一舉兩得的事,方所一回來就找四爺,“你小子的提議,你小子找人,把每個村的頭頭都給我拎來,咱開一個月的課。”
一家子都收麥子去了,隻留桐桐在家,才偷摸的溜出來找四爺的時候,才聽說四爺明兒要去派出所。
這確實是能把隱患給掐了,“然後呢?咱們還是沒有經濟來源呀!”
“不急,一邊走一邊找機會吧。”他主要是考慮桐桐現在的身體,“吃藥著呢嗎?”
吃著呢,也不叫乾活,夥食也還不錯。
那暫時就這麼著,等我忙完眼下這事再說。
總之,四爺弄了二十多個大小混子,去了派出所,一天天的就耗在派出所的大院裡。樹蔭之下,陰涼之地,你們席地坐著,來來來,都來學學法。
學習了不到一個月,反正這一茬的農忙結束了,還很正規的進行了考試。考試完選了前三名去局裡比賽。
法治問答競賽,永和公社派出所拿了第一,四爺也拿了一個個人的第一。於是,一回來,大隊就說,來來來,你來給咱當個治保員。
村上有治保主任的,就是那個罵四爺是壞慫的那個。
大隊長說,“就是因為這慫/壞的很,學了法了,要是壞起來咱都未必逮得住!那就不如放到眼皮子底下,咱大隊那一夥子愛搗亂的,跟他都熟!那些人要乾啥壞事,他比咱消息快!有他看著,壞不了事!”
然後大家就覺得四混子這慫有點邪性,“搖身一變,老鼠變成貓了?”
可羞他先人去吧,學了兩聲貓叫,他就當他不是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