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歎氣,“我跟你倆姐都在家,悶了就回家。”
嗯!
一路走一路說著,一直把他們送到巷子口,看著他們走遠才跟四爺往回走。
咋說呢?還怪不得勁的。
對金家,她是陌生的。這邊的院子極大,說起來,這是三個院子連在一起了吧。靠著巷子的最裡頭,另一邊就是自家的自留地,大門留的極大,方便大車進出。在鎮子上來說,算是比較偏僻了吧。
怎麼能一連三院呢?這在而今地皮緊俏的時候簡直不可思議?
院子裡還有幫忙的人沒走,有執事幫著安排。楊淑慧一看不用主家插手,就來桐桐這般幫著收拾新房,幫著歸置東西,婆媳倆說起了閒話,就說院子的事:“這事是大隊上答應的,當時這裡是個澇池,一到夏天臭烘烘的惹蚊子,一到秋裡雨多了,還怕把誰家的孩子給掉下去。就想著把這地方填起來。當時咱家能借來大卡車,幫著大隊上拉了幾天的土方,把這填起來了。好些人怕這裡填的土不結實,蓋房不保險,不願意要這邊的院子,大隊拿院子抵了油錢和出工錢,咱家就比彆人寬敞。這是婚事急,要是緩著些,就把院子隔開了。”
怪不得呢,人家都是地方不夠了東西兩廂蓋廈房呢,這家是一橫排過去。
可能是為了跟沒結婚的兒子們隔開,那倆兒子住那邊頂頭,新房在這邊的頂頭。中間隔著三十米,且遠著呢。而且,自家這邊改了廁所,還給分了男女,也是為了方便的。
總的來說,在一水的草房中,金家這房絕對是好的。就像是這水泥地麵,縣城很多單位還都是青磚地麵呢,給自己這邊蓋了,這就是花費了代價了。看看屋裡,再看看外麵那自行車,一算都知道,至少花了三百多。
林雨桐正謀劃這個呢,就聽到外麵吆喝著:“金四……四哥……大喜的日子,不好好喝一回可不行,這是看不起兄弟們呀!”
楊淑慧麵色一變,小心的打量兒媳婦的麵色。最怕這樣的!好容易像個正經人了,跟這些人老來往,那誰拿他當正經人呀!
於是,她馬上安撫兒媳婦,“媽這就去把人攆了。”
林雨桐一把攔住了,“那哪行呀?”她說著朝外一看,就問說,“媽,準備的油炸豆腐還有嗎?”
有……有……有啊!你餓了呀?媽給做吃的去!
“彆!媽,您彆管,您幫我收拾屋子,我去見見人去。”
啊?
林雨桐真出去了,然後笑著招呼人:“都來了呀!坐坐坐,我去拾掇倆下酒菜就來。”
噯!好嘞!
這個叫嫂子,那個喊弟妹的,誰喊她都應。一進廚房,這個給四爺挑大拇指,那個給四爺挑眉毛的,四爺隻笑,“坐!都坐。”
金印氣的呀,說大民和三嶺,“過去看著,彆鬨出事來。”
鬨出啥事來呀?那邊新媳婦端了菜出來,伸手就去摸酒瓶子。
這些還喊著:“我來我來……”
誰知道人家拿著酒瓶子不知道怎麼一磕,瓶蓋直接飛了。然後就見這位我見猶憐的新娘子給大洋瓷碗裡倒酒,敦敦敦的倒了一碗,一斤酒全倒裡麵了,“來的都是朋友,不是外人。我呢,就不一一敬酒了。這麼多客人,就碗裡這些,我先乾為敬了!”
不不不!彆彆彆!咱可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拉著那個攔著,折騰的人一身的汗!
不是!這事不對呀,金四娶回來的這個媳婦是不是有點彪呀!這鬨的,誰以後敢找金四喝酒呀!她要是攆來二話不說給她自己灌上一兩斤咋辦?撂倒了算誰的?真要是喝出個好歹,縣太爺會說她家的姑娘彪嗎?不會呀!那錯的還不得是咱們這些人嗎?
就說呢,金四咋這麼好命呢!
感情是碰到個彪的呀!想想也對,這要不是個彪的,誰跟他金四領證呀!
走走走!恭喜兩句,吃兩口菜就走吧,彆整出事來。
彆說這些人了,便是金家人都以為這個小桐是不是腦子跟一般人不一樣。這孩子雖然一直在村裡,可屬於不太跟人打交道的人,具體啥樣誰也不知道。就記得以前不咋愛說話,看著聽靦腆挺規矩的一個小女娃娃!
如今一看這樣,心裡都咯噔一下!就說呢,老四能耐了,會哄個媳婦回來了。反過來想,能被老四哄回來的,這腦子得是啥樣。
金印的心都跟掉井裡了似得。
直到客人都走,這兒媳婦手穩穩當當的把洋瓷碗裡的酒又給灌瓶子裡了,還拎過來說,“爸,要喝酒先緊著這一瓶,要不然酒氣就跑完了。”
啊?哦!
金印接過來,“那這幫子……就走了?”
“走了!”林雨桐就道,“要是再來家裡,您就喊我!誰管都不合適,我折騰兩回他們輕易就不來找了。”
對!對!金印笑的牙豁子都出來了,說四爺:“以後聽你媳婦的!怕媳婦不丟人!”
能管住老四的媳婦就是好媳婦,懶一點沒關係,反正咱做公婆的還年輕,還乾的動。饞一些也沒關係,掙錢不為嘴,那才是腦子有毛病。
“趕緊歇著去!叫你媽給你熱個肘子。”說著就喊老伴兒,“娃他媽,趕緊的,小桐還沒吃飯哩,把肘子給娃熱上。”
楊淑慧往出走,跟桐桐碰了個麵對麵,還問說,“愛吃蒸饃夾肘子肉還是愛吃燒餅夾肘子肉。咱家有蒸饃,要是想吃燒餅的叫老四騎車給你買去,才打出來的好吃。”
“蒸饃就行,切些青辣子和蒜末,剁成末末,跟肉夾一塊!”
真會吃!這麼吃最解膩。
把四爺笑的不行,躺在炕上才覺得放鬆下來了。一天也是啥也沒顧上吃,可就這,往炕上一躺,也給睡著了。
夢裡都是桐桐一口肘子一口蒜,吃的嘴角流油,他朝她一看,她還咧嘴朝他笑的眯了眼,哎呀,這形象呀,咋就那麼愛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