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理大家都懂,對吧!
三嶺心說,要不是看出這一點,我就不編這個話了。字寫的好壞,這個標準不明確。但就像印刷體這一點,誰不服都不行。
這事到這裡就算是岔開了吧。
結果這劉成功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人家去廢品廠找了舊報紙舊買回去,跑來問林雨桐:“有寫廢的紙沒有?”
作為年輕的男人,要找人家小媳婦,當然是不會進房間的。
來家裡,還得先見長輩,有長輩在的情況下問!人家來也是這樣,見楊淑慧在院子裡,就先叫了嬸子,才說:“嬸兒,我找小桐借點東西。”
楊淑慧這才喊:“小桐,成功說借個啥東西?”
林雨桐起身出來,“啥東西?”
他才說借紙張,要廢紙張。
寫的東西不能隨便給人呀!
而且,便是寫廢了,當時就把空白的地方裁下來了,平時寫個便條之類的,就用這個。其他帶字的這部分,引火要用的。
但人家要了,桐桐就把空白的各種半頁紙張抽了一遝子,“是要寫要緊的東西,我給你取點好紙。”
不用!我就是練字用的。
練字用的?這倒是個好愛好,總比閒著沒事瞎胡逛蕩好吧。
劉成功還問說,“那個啥……你練字的時候就是拓在上麵練的吧?”
林雨桐:“…………”並不清楚到底是怎麼練成的!但是林家的人也不知道,所以,她用的很坦然。如今這一問,其實不是問自己怎麼練的,而是對方覺得這是個路子。
但這路子是假的呀!
當時說謊話的初衷並不是這樣的!她得跟人家解釋,“這要把字跡掰正,非四五年甚至七八年不行。這社會發展的快,三十多年前,美國都有計算機了!等你練成了,單位都換計算機了。況且,你看電影上,那打字機也很好用呀!抄寫,是不可能靠這個養家糊口的。”
劉成功紅著臉,就說了一句:“啥工夫都沒有白費的,我就是……不愛胡混!”
那要是這樣,給自己找個打發時間的愛好,也沒有啥不合適的。
她還誇人家:“這愛好挺健康的。”
人家拿著紙轉身走了,楊淑慧就說,“娃是好娃,就是一根筋。你沒到他家去,我的天呀,跟豬圈似得。”
看出來了,大小夥子,邋裡邋遢。
人嘛,就是這樣子的。一聽說你靠著啥掙錢了,那其他人心裡難免就想:就她那能耐都行,我憑啥不行?
就跟四爺去省城賣了一次嫩玉米,好似掙錢了。然後很多膽子大,或是有些關係的,就想法子去縣城去賣各種農產品,卻不想著零售有時候並不一定都賺錢。
但不這麼來一次,人心難齊,還以為四爺占了大家多少便宜呢!
所以,四爺真就不急了,等等嘛!等等再看。
一到周末清閒呀,清閒了就能折騰了,四爺在家把弄回來的柴火都給剁成相同長度的,摞的齊齊整整的。還給院子裡的棚子下麵,砌起來一個烤爐。
桐桐就說,“你這砌起來,不是時候呀!連陰雨的天,自然乾不了。”
架上柴火,往乾的烤。
才說下雨呢,果然天一黑,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來了。
夜裡連個串門子的人都沒有了,那就早早的都睡吧。
桐桐正睡著呢,聽到‘咚’一聲的聲音,她蹭的一下坐起來,院裡進賊了吧,怎麼這個動靜。
四爺睡著呢,挺沉的。再說了,真進賊了,指望四爺嗎?她就起來,悄悄的朝外走。可手才抓住門柄,窗戶就被人給敲響了,聲音低低的,“老四……老四……”
四爺抬手就把燈拉開了,他聽見有人叫呢,還以為是老大或是老三有啥事。
結果一開燈,桐桐躡手躡腳的正要開門,外麵傳開跟叫鬼似得聲音,“老四……出來一下……”
四爺指了指上麵,叫桐桐上來,他應了一聲,披著衣服下床出去了。
結果外麵是王根生,淋的渾身濕漉漉的,跟從泥潭裡滾出來的似得,“老四,我們哥幾個弄了好東西,你趕緊借了單位的車,咱拉著去省城,絕對能賣個好價。”
這是又做賊去了!過來找自己給銷贓的。
四爺就問:“又乾什麼了?不是叫你們聽廣播嗎?沒聽見呀,都說了整頓社會秩序,聽不懂呀?”
“你現在膽小的呀!神不知鬼不覺的,能咋呀?”王根生低聲道,“是東村大隊的牛,我們把飼養場的老孫給灌趴下了,把牛給牽出來了,就在路口呢,隻要弄到卡車上,咱在半路上宰殺了,到城裡你有路子,馬上就能賣出去……”
“這是大隊的集體財產,是重要的生產資料,這玩意要丟了,死查到底,逮住少於二十年都不行。”
你他娘的那麼囉嗦乾嘛!這再不走叫人發現了就完了。
四爺就說,“你乾的時候提前乾嘛去了?這半夜三更的,彆說車在單位裡鎖著呢,就是沒鎖,也不行,車壞了,動不了!”
這他娘的可咋整呀?
四爺就先忽悠,“先趕緊還回去,叫人撞見就裝喝醉了,耍酒瘋呢,這事揭過去就完。剩下的之後再說。”
王根生低聲問,“那縣城呢?縣城能弄來車嗎?現在才淩晨不到一點,咱走著到縣城也才半夜……”
林雨桐在裡麵聽的清清楚楚的,感情這不是遭賊了,是被賊找來銷贓的!她就在裡麵喊:“乾啥去了?跟誰說話呢?嘀嘀咕咕的背著人肯定沒有好事,要說話進來說,鬼鬼祟祟的……彆叫我逮住你,要不然明兒我就找我爸去!我看你這日子是不想過了吧。”
王根生不用四爺催,蹭蹭蹭的就跑了,滑的在院子摔了啪的一聲,林雨桐隔著窗戶看見這家夥竄上牆頭,又翻出去了。
夠利索呀!
林雨桐往那牆上看,明兒我就給牆上插一溜玻璃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