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一問才知道,他跟白蘭搞對象了。
白蘭跟隔壁的媳婦白彩兒是堂姐妹,不過白蘭是在這邊村子長大,她親爸死的早,她媽帶著她改嫁過來的。她媽是個比較能乾的人,是大隊的婦L主任,白蘭十五六上就被她媽放到赤腳醫生培訓班培訓過,回來就在醫療站。誰拉肚子了,給點拉肚子的藥。誰哪裡疼了,給點止疼片。偶爾給打打針,就這麼點事!也沒有啥工資,就是年底給工分,都按照十個工分給的。
這個人選咋說呢?
其實挺好的吧!後來這每個村都有衛生站,打底的就是這種赤腳醫生吧。
一個小小的村子,養活一個小醫療站還是能的。小病來拿藥,大病上大醫院。各種常見病,怎麼開藥,這都是背死的東西。
秦引娣就問說,“之前不是聽那誰說,當初不是說好,娘倆嫁父子,擰成一股繩嗎?”
誰說的?
秦引娣朝白彩兒那邊指了指,“白彩兒說的。”
那就是白蘭不樂意嫁給繼兄,彆管當年是咋說的,反正現在是反悔了。
人家白蘭還自己來了,跟楊淑慧說這個事,“家裡不同意,非說是當時跟孟慶輝訂婚了。這幾年我一直在醫療站,都不咋回孟家去了。我媽怕我孟叔的很,我孟叔不答應這婚事,我媽也不敢答應。戶口本我也拿不著,公社的人都認識我跟我媽,想再弄個戶口本吧,也開不來。這結婚證我都沒法領。你看,能不能叫我倆先結婚……”
意思是單方麵辦婚禮,生米煮成熟飯,不成也得成。
這把楊淑慧說的心裡犯毛病,其實這種娘家還不如大兒媳婦的娘家。那邊就是貪財,顧著小兒子。說實話,這種家庭多了,不敢說占六七成吧,一半都是這樣的。顧著兒子的多些。這屬於人之常情的。
但是像是白蘭家這種情況,人心裡就沒底。
這叫人暫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林雨桐就拉白蘭,“走走走!你還沒去我那邊坐過呢,到我那邊坐坐。”
硬是拉著白蘭走了,一到這邊白蘭拉著桐桐就哭,“得幾年前孟慶輝想對我動手動腳,我媽就把我送到外麵學醫去了……回來我都是住醫療站的,那幾年有女知青,我叫她們跟我一塊住,他沒機會。後來人家回城了,這兩年又有幾個護士學校的女娃過來實□□也在醫療站的後頭住,他也不敢咋!結果今年沒人再來了,孟慶輝晚上老往醫療站跑。我早早的關了門就上我堂姐這邊住,家裡就剩她跟她婆婆,都是女人也方便,再說了,我堂姐快生了……我住過來也是個理由。老是晚上過來早上走,跟三嶺才老碰上,慢慢熟悉的……我想趕緊結婚,真的怕了糾纏了!”
這情況,“嬸子就這麼看著?為啥不能反悔婚事呢?怕姓孟的乾啥?”一天天在外麵能言善道,長袖善舞的,怕那個姓孟的?
咱也不知道怕啥?反正就是感覺我媽挺怕姓孟的。
兩人正說著呢,就聽外麵可大的喊聲,“白蘭——白蘭——回家了,白蘭!”
白蘭麵色一變,朝外指了指,“聽!這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老這麼喊,誰還敢娶我!”
外麵的就是孟慶輝?
就是他!
桐桐皺眉,起身就要出去,結果就聽到外麵的喊聲,“孟慶輝,你想乾啥?羞了你先人了,娶不起媳婦了是不是?喊我家白蘭乾啥?白蘭她媽是嫁給你爸了,不是把白蘭賣到你家了!我妹子住到醫療站都不敢回你家的門了……啥意思你弄不懂是不是?不要臉的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給我妹子提鞋也沒看你配不配!”
這是白彩兒的聲音!
楊淑慧趕緊就往出走,可不敢這麼喊,喊來喊去就把白蘭的名聲喊壞了。
林雨桐比楊淑慧快,出去就喊要還嘴的孟慶輝,“找白蘭是吧?有事還是哪裡不舒服?我叫白蘭上家裡給我紮個針,這咋還沒完了?哪不舒服,白蘭在我家呢。”
孟慶輝氣哼哼的扔了車子,跟著林雨桐就往家裡走。
他一進來,林雨桐一把就把門關上了,楊淑慧出來一看,心說完了,叫白彩兒,“趕緊的,去喊三嶺和老四回來……快些!”
白彩兒趕緊就跑著去找人,那邊楊淑慧返身去推老四家的門,結果門還從裡麵關上了。她就怕孟慶輝關了門,起了衝突把自家兒媳婦再傷著,趕緊就搬梯子,打算從牆上看著,還就不信他敢乾啥?
乾啥?
林雨桐看著眼前的小夥子,胡子拉碴的,一米六五不到的身高,縮著脖子,帶著幾分猥瑣的長相,怪不得白蘭看不上,誰他娘的看上個他這副德行?
他還要往房間去,楊淑慧爬在牆頭上才要喊呢,誰知道就看見她家兒媳婦手裡拿了一個燒火用的樹杈,那麼粗,那麼長。然後就看見這媳婦子毫無征兆的把棍子揮下去了,對著孟慶輝的腿彎就是那麼一家夥!
哎喲!
孟慶輝喊了一聲,噗通一聲,直接給跪下了!
楊淑慧嚇的捂住嘴,然後就見兒媳婦上去就是一腳,將人踹翻,抬腳就踩在對方的脖子上,不給對方一點開口的餘地,就直接說,“孟慶輝,你知道要是我是白蘭,我會怎麼辦?我會馬上去派出所,叫人女民警晚上跟我一塊住,逮你的現行。你敢晚上去騷擾,我就敢指正你騷擾女性,耍流氓!家裡訂婚又咋樣?婚姻自由。本人不同意的情況,你就是耍流氓!你知道流氓罪判幾年不?趙大用判了七年,你這個七年可不成,隻要白蘭開口指正,你打底都得十年起!剛好上麵要從嚴從重的判,我還就專門挑這個時候去告,一告一個準。暫時丟人怕誰,名聲不好,哪怕找個二婚的,隻要人有本事,是正經人,人家一樣過好日子。總比跟著你把一輩子搭上好,你說是吧?”
孟慶輝臉都白了,“我又沒有把她咋?憑啥就流氓了?”
“人家連名聲都不要,說你耍流氓你就耍流氓,判你十年都不算冤枉你。”林雨桐用腳踩著,“現在,你隻有兩條路走,一條,立馬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會了。第二條,咱帶著白蘭,馬上去派出所,你要是覺得去了你也不會有事,那咱現在就走!選哪個,你說。”
孟慶輝就覺得這女人蠻橫的很,手裡拿跟棍子,隨時能打人。
“我跟你說,今兒就是把你打出個好歹,也沒事!一,這是我家;二,我是女的;三,我可以說你圖謀不軌,打算耍流氓,沒人不信。”林雨桐用棍子抵在對方的肚子上,“今兒你是非選一個不行,要不然,我就打你一頓,再去告你!”
孟慶輝臉色青白,“我寫……我寫……我寫保證書。”
這不就完了嗎?
林雨桐喊白蘭:“拿筆和紙來。”
白蘭放下手裡的鐵鉗子,轉身拿了筆和本子出來。
孟慶輝爬在地上,“寫啥……咋寫……”
林雨桐就說,“我念你寫!”
孟慶輝拿著筆,手抖個不停。
林雨桐就說,“我是長青縣永和公社社員孟慶輝,我保證,以後再不騷擾繼妹白蘭,若是還有以前的流氓行徑,本人願意法律責任。”
白蘭又在邊上指點,“這裡寫名字,這裡寫日期。”
三兩句話把保證書寫完了,然後摁上手印,白蘭一把給拿走了。
林雨桐就說,“保證書寫了,你自己就得掂量。這事要是處理不順,或者是外麵有啥不好的風聲,那就不好意思了,這東西肯定是要送到派出所的。你也不要說誰逼你的!你就是說我逼著你寫的,也得有人信呀!我一個女的,手上沒有二兩勁,咋逼你,對吧?人嘛,得放聰明一點。”
記住了!真的記住了。
林雨桐這才讓開,指了指大門,“慢走不送!”
不用送!這家夥蹭的一下就跑出去了,拉起他的自行車騎上就跑。
楊淑慧擱在牆頭上看了半晌,等真的人走了,她才慢慢的從梯子上下去了。
三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媽坐在地上,“媽!咋了?”
楊淑慧拉著三嶺的手,“兒啊——”
在呢!媽!
楊淑慧朝隔壁指了指,“你知道老四為啥不出去胡混不?”
不是說白蘭的事嗎?咋說老四的事乾啥?老四又咋了?
四爺回來直接把車子騎到院子裡,家裡出事也不能是桐桐有事。誰能把桐桐怎麼的?他直接回這邊了,“咋了?”
楊淑慧起身,拉著她家的好四兒上上下下的看,低聲問:“你媳婦打你了嗎?”
打我乾啥?哦!懂了,是誰惹著桐桐了,她動手了吧。
四爺就問說,“誰上咱家鬨事了?桐桐打誰了?”
“把小桐都逼的打人了?”三嶺覺得自己領會了重點,抬手抓著鐵鍬,“是不是孟家的狗東西,我找他們去!拍不死他狗X的。”
不是!不是!楊淑慧一把拉住兒子,“彆去了!是桐桐把孟家的兒子騙到家裡,關了門把人家給打了一頓。”
三嶺堅定的認為:那還是他先上門鬨事的呀!要不然就小桐那個性子,不是逼的急了,能打人?
白彩兒參與了一半,如今聽了一半,把事一還原,差不多明白了:這個小桐不像是被逼才會動手的那種,她好像是比老四還渾。找茬打架上,她不輸給老四!
怪不得兩人看對眼了!還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了個大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