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嘛,那古建築維修,重新上彩繪,那是細活,出去三五個月都是正常的。”畢元孚就說:“車上有行李,我要是想下去看看古寺佛塔之類的,跟著我們單位的專家就走了,彆總找我。”
呂清雅咬牙切齒,到底什麼都沒說。
等四爺回來的時候桐桐還問呢,“畢家的兒子你接觸過沒有?好像不太愛說話,不過那個呂清雅,很能折騰。”
四爺搖頭,“有些場合見過,不近不遠。怎麼了?”
也不是怎麼了?就是兩口子很不親密,隻坐在那裡的姿態就能看出來。
連這你都看出來了?
四爺能怎麼說呢?這個畢家的兒子自己倒是真見過,身邊從不缺女人。他也不大避人,反正是你情我願的事,在小圈子裡一時傳為趣談。
男人嘛,酒桌上難免說這些事。但是回家來,跟桐桐說這個?他怕桐桐把自己的社交圈子清繳一遍。
於是,趕緊表態:“那咱管不著人家這個事。”然後,果斷的轉移話題,“保姆還沒找到合適的?”
“明兒來試試。”桐桐說著,就說起王主任來的事,而後話題又繞回來了,“搞旅遊,這個畢家的兒媳婦其實是很有眼光的。”
這怎麼還繞不出去了?四爺再往一邊拽,問起來廠裡都有誰家來了,誰家沒來。
這回給拽回來了,“我還正說問你呢,就康廠長沒來!你不是把人給調到總廠主管人員管理嗎?按說是權利大了呀,怎麼像是把人給得罪了?”
四爺就笑,“這老頭子,很倔強!這是覺得把很多工人轉為合同工之後,看著工資是高了,可工作強度大了,要求的工作效率更高了……關鍵是,怕合同工將來老無所依。”
林雨桐:“……這不是一個企業領導該考慮的問題。要求企業改製,這必然是社會層麵上會給予保障。”
對!他理解這一點,但是他覺得完全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等到社會保障跟上來了,再去改革也行。
“可問題事財政拖不動這麼大的包袱了呀。”然後就為這個生氣,一直到現在?
“他覺得合並之後上馬的新項目,企業馬上就會轉虧為盈,那麼肯定是負擔的起的。”四爺搖頭,“因此,在這事上又較勁了。”
跟著這種不謀私利的犟種老頭,一點法子也沒有,“要我改天上門去嗎?”
四爺搖頭,“隨他去!特種鋼材馬上上馬,忙開了他也就顧不上彆的了。”
也是!
桐桐一邊跟四爺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一邊收拾今兒客人帶來的禮物。結果從呂清雅帶來的紙袋子裡取出了:“睡衣?”
是的!是絲質睡衣,一看牌子,是進口貨。
這玩意現在在省城不好買到,但再不好買到,咱也不是閨中密友,送睡衣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林雨桐就說,“知道呂清雅的娘家什麼情況嗎?這人辦事真叫人一言難儘。”
四爺:“………………”圍著這個事沒完了?他特彆嚴肅的說,“畢省主管企業這一塊,咱們還是跟對方私下少些來往。這跟謝家還不同,當時謝省是主張提拔我,有這個前提在,又住的近,來往不可避免。但是跟畢家,不用過於親近。”
林雨桐拎著睡衣,左右想想,還是沒想通四爺的邏輯點在哪裡。但他的表情那麼認真嚴肅,她還心說,是我還有沒領悟到的東西嗎?
然後就聽四爺說,“沒事,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再打岔,“不是說燉了鴿子湯嗎?好長時間沒喝了。”
哦!對了,我的湯!去盛湯的時候她還琢磨呢,他說的那個事,這前後之間都是啥邏輯呢?
端了湯出來,給了四爺一碗,才想問呢,四爺一手接了湯碗,一手攬著桐桐的腰叫坐在他的腿上,“咱倆喝一碗。”
林雨桐:“……”想問啥來著?忘了!忘了就算了,“給孩子把湯端進去我就來。”
好啊!
給兩個孩子端到房間,一人給了一小碗,放在邊上,涼了就能喝。
金明明嘴裡含著糖,椅子不好好坐,腳非要跟屁股一起擱在凳子上,那膝蓋聳那麼高,下巴放在膝蓋上,以一種蜷縮著的姿態在寫作業。左右拿著魔方在手裡盲轉,瞎轉的,不是她牛到隨便一扒拉就轉好了,是她左手閒著呢,沒處放去。練習冊就那麼斜著放著,右手拿著一根圓珠筆,在練習冊上劃拉呢。嘴裡念念有詞,“等於幾?等於幾?四分之三你滾蛋,你是壞蛋我不跟你玩。四分之二你站一站,給你一拳縮一圈,變成二分之一真順眼呀嘛真順眼……”
林雨桐:“……”算了!拿這種孩子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樣子每次看見都想抽她,但是她用她的姿態她的邏輯做的還挺認真的,那就這麼著吧!不就是嘴不閒著嗎?隻要考試不出聲嘀咕,那就沒事。
金鐧呢,已經在看閒書了。
湯給放過去,她問說:“你作業完了?”
“完了!”
林雨桐一掃,這生字才抄了一遍。一般語文布置作業,怎麼不得抄寫個三遍五遍,然後聽寫一遍嗎?你就這兩行,然後完了?
“我會了。”金鐧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我會了為什麼要多寫,“這是我默寫的,我對照了,都是對的。”這字我早會了,我看了那麼多書,那麼些字反複的出現,我還記不住,是傻子嗎?
不是,“老師布置的作業應該完成。”
“我姥爺說隻要會了,就不必浪費時間再機械的重複。”金鐧指了指客廳的電話,“不信你打電話問姥爺。”
林雨桐沒問,林雙朝確實說過這個話,她關心的是:“明天你們老師要是檢查作業,你沒完成,怎麼辦?”
罰站呀!我站後麵去就好了。
林雨桐:“……”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都無言以對。不過,也行呀,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覺得能承當後果,那你繼續。要是實在罰站的扛不住了,也就知道該乖乖的完成作業了。
不過這一般的孩子,都挺要臉的。被罰站羞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感覺頭都抬不起來的孩子大有人在吧!反觀金鐧呢?
這算是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