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畢家還有個小兒子,在外省的哪個地級市裡做領導,老二叫畢仲祿,但依照這位的年紀,“還沒結婚?”
“結過婚,可沒兩年就又離婚,有個兒子,當時離婚的時候孩子還不足一周歲,在哺乳期內,當然判給母親了。他前妻是個女強人,而今在京城的宣傳部門……”
那這事叫林雨桐怎麼說?她就說,“我弟弟也快結婚了,我最近一直忙著這個事呢,倒是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事。不過……婚姻自由嘛!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能不知道自己在乾嘛。”
那邊便沒再說其他,隻說,“育材結婚,一定得給我請柬呀,要不然我可惱了。”
結果等到了京城,吳秀珍才說,“謝家還托人打問育材的婚事,我說結婚證都領了,隻差個儀式。本來育材和麥粒都說不要這些儀式了,發點喜糖就算了。可這麼一弄,不得不補辦這一次。被拜托的人也很尷尬,話問出來,尷尬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出咱家的門。我就說,不怪大家不知道,實在是沒想著辦。”
林雨桐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這是非要給謝榮找個一眼就能看得見前程的,“如今看上了畢家的小兒子,據說那位也發展的不錯。”
吳秀珍輕哼一聲,“謝家這位呀,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真要跟畢家成了,這就算是跟馬家和鈞田徹底翻臉了吧。跟老謝關係親近的下屬,以前是親近馬家和馬均田的,這自來算是一體。可這要是謝榮嫁到畢家,那這些人……自然就親近畢家。畢是外麵調過去的,在那邊想要鋪排開,卻也不容易。但現在,他全麵替代了謝之後,會叫鈞田的處境很尷尬的。謝榮要是不糊塗,這個婚事就該推了。”
四爺跟林雙朝也在書房說這件事,“……若是如此,隻怕畢的態度就會強硬起來。在你們集團的人事安排上,他會有他的考量。不管是你,還是鈞田,工作上可能都會多出不少的障礙。你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自來也沒有一家獨大的道理,您放心,我知道怎麼辦。”
謝榮的這個婚事,好些人不看好。董華甚至主動給謝榮介紹了,“是我一個老同事的兒子,如今在下麵的縣裡做領導,喪偶,無子女,跟你年歲相當。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很敦厚的性格。”
這個沒成,又給介紹了一個大學的教授,人溫文有禮,這位是離異的。離異的原因事女方出國了。本是出去學習進修去的,但去了再沒回來,請了律師來離婚,給了幾千美元做補償,就算是離乾淨的,也沒有子女和前妻這一類的牽扯。
結果這個又沒成。
董華又給介紹了一個省科學院的,做的熱光導的材料,這位事國外回來的,在國外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前妻是外國人,結婚後發現差異太大,彼此和平分手。
這又沒成。
董華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鬨留言那段時間她不在省。她是有個下屬高升去了京城了,每年都會安排她去做一次療養,體檢身體。一去三兩個月時間不等。結果回來的時候才知道哦當時鬨的有多過分。
這次一聽這個婚事,她就覺得不妥當。畢家的好壞,咱不能說。或許,他們會很好,特彆好特彆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先是從你身上索取價值,而後才會付出。這付出的多寡,全看人家的良心。
這其實就是去賭,賭對方的人品。
可你又何必去賭了,為了不確定的將來,去傷為你好的人,圖什麼呢?馬家跟你血脈相連呀,你兒子姓馬,她這選擇,就是在犯蠢。
董華跟她說,“謝榮,不能隻看你得到什麼,你直接有什麼,你得看看跟你息息相關的人,他們能有什麼……”
這話其實說的已經非常明白了,可惜沒用。
董華跟馬均田打電話,“這個事攔不住!謝榮不是個壞孩子……隻是有些糊塗,有些自私。”
馬均田其實心理是鬆了一口氣的,工作上的事咱自己能處理。最怕的就是背負人情還不了!而現在,自己和前嶽父其實就算是撕扯開了。
如此,也好!
七月底,謝榮帶著畢仲祿一起來了,兩人是來送請柬的。
畢仲祿很客氣,“對金兄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呀!父親常誇起後起之秀,金兄和馬兄,都乃是佼佼者……”說著又誇小桐,“您的作品我都拜讀過,等著您的新作品呢。”
這畢家老二跟畢家老大,壓根就不是一類人!怪不得謝家老太太能看上,謝榮也能瞧上,確實不是一般人。
四爺就笑著請兩人落座,謝榮拉了桐桐往餐廳去,“你們說一門的,我跟小桐說點私房話。”
桐桐隻能帶著她往餐廳去。
結果謝榮說,“這事我還沒跟馬均田說……”
可馬均田怎麼可能不知道?林雨桐就說,“不說就不說,該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了。”
“不是……我還沒跟孩子說,不知道該怎麼說。”
桐桐看她,“這個得你去說,誰都替代不了。孩子不是小孩子了,他開學就讀初中了。中學生了,該懂的不該懂的,慢慢的就都懂了。你避而不談,肯定是不行的。”
把謝榮愁的呀,“行吧,我找機會吧。”
直到婚禮當天,謝榮也沒單獨跟孩子說過。是她給馬均田打了電話,叫馬均田跟孩子談的。
婚禮這一天,馬均田和方向都沒來,自然也不可能叫孩子來。
茶話會嘛,沈楠跟桐桐挨著坐著呢。沈楠懷孕了,三個多餘了,微微有些發福,低聲跟桐桐說,“本是不想來的,但畢竟有畢家的帖子,這才來了。本來都不犯惡心的,結果一聽說這個婚事,沒來由的給吐了。我不是對畢仲祿或是畢家有意見……就是單純的對這個婚事……心裡不大得勁。”
過了一會子,呂清雅過來了,拍了拍桐桐,朝前麵的地方指了指,“看見了嗎?那個穿藍色套裙的,就是我小叔子的前妻,叫薑萍。邊上的那個孩子,就是我小叔子的孩子。你說,按照現在這政府,我小叔子跟前妻生育了孩子了,謝榮跟前夫也生育了孩子了,他們結合,是不是再不允許生育了?”
當然!政策不允許。
呂清雅就撇嘴,然後起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林雨桐和沈楠對視了一眼,就不由的歎氣。看!不說那些男人們關注的事關大事的問題,就隻最基本的來看,呂清雅都知道,這婚姻有風險。有孩子牽絆的婚姻尚且經營都困難,何況是半路夫妻,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夫妻,能不能走到白頭,真的不好說的。
所以,婚事的事,畢家穩賺不賠。可對於謝家母女而言,這事有點得不償失了。
沈楠跟桐桐說,“方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說是董華董老給謝榮提了三個,雖都有過婚姻,但沒有一個是有子女的。”
意思是老人家想到了婚姻經營的不易,重組婚姻,在一方沒有子女的前提下,是可以再生育一個孩子的。
而這個婚事一落定,給四爺配備的班子就有了變動。不光是要來新人,甚至對原來農機廠的老班子都一次性調離,徹底來了一次清洗。
這就意味著把四爺之前的人脈底子全部抽離,他除了在技術上有優勢之外,跟任何一個調動到他們集團的人一樣,都是光杆司令,大家又坐在了一個板凳上。
林雨桐歎氣,這就是為啥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謝榮的原因了。有謝伯父的信任和支持,四爺做事就如臂指使;反之,人家稍微有一點猶疑,對你而言就是障礙。
可人家錯了嗎?人家也有他們的道理。如今的集團不是當日的小廠了,不能大搞一言堂。
四爺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畢’,然後放下筆慢慢的端詳著。
桐桐輕輕的吹了吹,墨跡未乾,結果有墨汁被吹動,好好的字帶了一點汙漬。她嘖嘖的道:“畢了!畢了!”
四爺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畢了就畢了吧!”
金明明探頭看了看,用胳膊肘戳了戳弟弟,“畢,在古文裡是啥意思呢?”
是啊!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