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說了好些,林克用到底是乏了,昏昏沉沉的又睡過去了。
韓宗道喊青牛先生,“看看……看看是怎麼了?”
沒事!睡著了,隻是睡著了。還是有些精神疲乏的。
那就好!那就好。
韓宗道守在這裡不走,說文昭帝:“大哥和嫂嫂先回宮去辦正事!我守在這裡,哪裡也不去。”
好,“有什麼變化,馬上叫人送消息進宮。”
兩人走的時候給林克用把身上的毯子蓋好,這才轉身出去了。
林雨桐等在中庭,要送貴客出府的。她福身給兩人見禮,“皇伯父和母後要回了嗎?”
是啊!要回了。
皇後扶了她起身,“我們又不是外人,以後不要管這些勞什子客套的禮儀。你自來見風就咳,雖說瞧著好了,可還當小心才是。”說著又問跟著的雲嬤嬤和青芽,“你們夫人呢?”
林雨桐忙打岔,“父親一醒,母親怕是心裡勁兒的鬆了,竟是直接躺下了……”
皇後歎氣,拍了拍桐桐的手,“不許送了,回去吧!等身子養好了,你父親身邊能離開人了,接你去宮裡住。”
好!
文昭帝從手上褪了一個扳指塞給桐桐,“乖,回去吧!拿這個換了錢叫丫頭給你買糖吃。”
真就腳步匆匆的走了。
林雨桐看著扳指這東西還真有些……懷念!她在手指上套了一個又一個,太大了,隻能給青芽拿著,“回去放匣子裡吧!”賣也不能賣,用也用不成。
她回去想再看看林克用,可到的時候裡麵就聽見鼾聲陣陣。韓宗道在林克用身邊睡下了,兩人抵足而眠,睡的不知道有多香。
她乾脆悄悄的退出來,站在外麵跟林寬說話,“患難相隨,情比金堅……這般的兄弟情分……”難免叫人動容呀!
林寬臉上帶上幾分笑意,“當然伯爺跟陛下和忠勇伯是在雲台歃血為盟過的,發誓要患難相隨,生死與共的。”
林雨桐沒言語,回房去了。
患難相隨,生死與共,這是兄弟之義!
其實,除了夫妻之情之外,有一些情分原來是可以這麼動人的。雖然不知道那個穿越者當初是怎麼忽悠的,但她想,便是最開始目的不純,陳萬儀他……也要被這樣的愚忠愚義給打動的。
這是愚忠愚義嗎?不是!這是心地至正至純!
回到皇宮的文昭帝一巴掌拍在禦案上,“宋家!好一個宋家!”
皇後遞了茶過去,“宋家殺一萬次都不足以解恨!但有義說的對,便是要殺,不急於一時!事得辦,令宋家去辦,未嘗不是個辦法!這麼著,您宣召宋受勳,我宣召宋氏。這事雙管齊下,還就不信這事辦不下來。容宋家一時,可真正的大一統這天下,更可以叫將士少流些血,叫這天下少死些百姓……也叫朝省出一大筆開支。而今朝廷捉襟見肘,糧草開支是大項……”
文昭帝閉上眼睛,“好!就這麼定了。”
皇後一點也沒猶豫,轉臉就打發了人,“去吳家,宣宋氏進宮!”
吳家是承恩公府,因著皇後之父早亡故,皇後乃是被長兄撫養長大。皇後的長兄吳秋儲比皇後年長許多,確實是代父儘職了,因此,皇上給的是承恩公的爵位。
宋氏嫁的是承恩公府的二爺吳秋藏,這位是幼弟,因自幼無父,長兄十幾歲就當家理事,亂世裡想要立足何其艱難,顧著外麵的事了,便顧不上教養他。因此,這位二爺一直跟著母親長大的。性情上跟宋家長兄不同,也跟皇後截然不同。
這些年,皇後把這個弟弟惱恨的很,真就是十餘年沒見過麵。
而今坤元宮裡來人,不是要見二爺,而是要宣宋氏。
這如何不叫人驚訝!
老夫人就問說,“這好端端的,是怎麼了?”
郭公公乃是坤元宮的掌事公公,淡淡的接了一句:“好叫老夫人知道,忠勤伯醒了。”
啊?
整個正堂頓時靜下來了!說實話,自家二爺跟忠勤伯比起來,那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呀。誰沒見過林克用的風采?誰能忘了林克用的風采?
這個人原以為躺著躺著就死了,可誰能知道,人家醒過來了。
可這醒過來了,找宋氏乾什麼?
宋氏手裡的玉簪啪的一下落在地上了,“醒了?”
“是!醒了。”來報信的嬤嬤瞥了那玉簪一眼,眼裡閃過一絲譏誚,而後慢慢的退了出去了,在門口了還提醒說,“娘娘等著呢,請二夫人快些。”
宋氏顫抖著手從首飾匣子裡摸出兩支簪子簪好,整理了衣擺。
方嬤嬤提醒道:“夫人,該動身了。”
好!
宋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的馬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路到了皇宮門口。直到站在了坤元宮門口,這才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在宮人的催促下,一步一步的進了正殿。
皇後端坐其上,她緩緩下拜,上麵沒叫起,她不敢起身。
這也是吳秋實成為皇後之後,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見。
皇後看著匍匐在下麵的宋氏,冷笑了一聲,“這麼些年,我一直想不通你急迫的想改嫁的原因!說一句不怕自爆家醜的話,就是義弟躺在那裡,也不是我那兄弟可比的。還有孩子……本宮生過孩子,生下就夭折了,再無緣做母親。可便是看著那兩個已經沒有呼吸的孩子,我這個做母親的當年也是痛徹心扉……你作為母親,又是怎麼舍得把還在繈褓中的孩子拋棄了的?這都是有違常理的!我就看著,看你想乾什麼。卻沒想到,原來是這個樣子的!”皇後起身,走到宋氏麵前,冷聲問道:“先投大陳,再投南唐……出賣朝廷,你參與了多少……”
宋氏眼睛一閉:做夢都怕被人知道,可還是被人知道了!
她叩首:“不是臣婦要背叛丈夫,而是臣婦身邊都是宋家人……臣婦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