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估摸的差不多。皇後便笑了,拉著桐桐,“你的院子一直叫人收拾著呢,裡麵伺候的我重新給你撥了一批,叫白嬤嬤跟著你,院子裡總得有人給你打理!你不用去吃禦膳房的膳食,給你撥了一個做藥膳做的極好的廚子,負責你一日三餐。這裡就是家,你爹是長在宮裡的,是太|祖的養子,住回來,你不是做客,而是回家了,懂嗎?”
明白!
“你們在一處上學,拌嘴打架都是常有的事。彆怕得罪誰,懂沒?”
林雨桐反握著皇後的手,做過皇後的人就知道,而今這位吳皇後能做到這些,是多難能可貴的,“您放心,我可喜歡回來住了。”
然後就這麼給住回來了!四爺怕是還在上課,她先跟著白嬤嬤去安頓了。隻在晚上吃飯的時候見到了!
入夥了嘛,大家在一起吃頓團圓飯。
文昭帝就說,“給你們請的都是大儒,前半天學文,後半天習武,不可懈怠。功課朕要天天看的,誰偷懶就打誰的板子,這絕不是嚇唬你們。”
林雨桐皺眉,這字跡還得想法子遮掩。
坐在側麵的消瘦一些的美婦人就插話道,“陛下,大皇子妃是不是就不去了……”
說話的是東貴妃蕭氏,蕭家可了不得,據說隋朝楊廣的正妃蕭氏就是出自這個蕭家。她是大皇子、四公主和五皇子的生母。
這麼一說,就都放下筷子了。
皇後不言語,文昭帝用筷子點了點這些小輩,“用膳!用膳!聽人說話也不用嘴,怎麼不吃了?都趕緊吃,一會子涼了。”然後又說蕭貴妃,“女子得明理!明理了則萬事可理。才十幾歲的年紀,以前學了個什麼呀?而今不學,想什麼時候學呀?”
蕭貴妃趕緊道:“陛下說的是,是臣妾考慮不周。”
文昭帝給皇後夾菜,然後點著一碟子炸乾魚指了指,“給桐桐送過去,看她瘦的!”
大晚上了,不想吃炸的。
於是她就不吃,“今兒不想吃。”然後指了指四爺跟前的一碟涼拌的菠菜,“我吃那個。”
那盤菜距離四爺近,就四爺吃了。伺候膳食的公公才要去拿,四爺一把給扣住了,“這個涼,吃了咳嗽!郡主想吃素淨的,把那碟清炒菘菜心給郡主端過去……”
然後大家又打量兩人。
文昭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看皇後。
皇後夾了一筷子肉放文昭帝碗裡:吃吧!當家長的最好是半聾半瞎。
於是,清炒菜心端到桐桐的麵前了,她夾菜也吃了。四公主噘嘴,這碟菜心自己也愛吃,也放在自己麵前了,才吃一筷子就被林三給搶去了。她蹭的一下起身,去搶韓嗣源麵前的豆苗炒肉!韓嗣源能讓他?蹭的一下把盤子端了,全給扒拉他自己的碗裡去了。
四公主朝上喊:“父皇——你看韓二——”
文昭帝蹭蹭蹭的給碗裡夾了不少菜,然後端著碗走了:朕就不該跟你們一桌吃飯。
皇後將碗裡的湯一喝完,也起身了,“吃吧,吃完,不許剩菜!”然後走人了。
瞬間桌子上就亂了,都把不愛吃的夾給彆人,各個的碗裡堆的滿滿的,桌上卻一片狼藉。
兩位貴妃出身世家,天知道她們是怎麼忍耐這樣的規矩的。她們真就是吃了一口,然後起身走了。有丫頭端著餐盤在後麵跟著,不許剩的意思就是,不想在這裡吃,可以給你打包帶走,反正是你得吃完。
林雨桐反應的慢了半拍,碗裡堆慢了。四公主把那一碟子魚全扒拉到桐桐碗裡了!然後挑釁的看她:不是不吃嗎?有本事你挑出來扔了。
再看四爺碗裡的,都是一些涼菜,這玩意吃了確實容易咳嗽。她認栽,不想吃也都給吃了。
吃完各回各的寢宮,連跟四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好在就在一個宮裡,距離真不遠,人心裡反倒是安穩了。回去白嬤嬤就給倒了山楂水,解膩消食的。喝完梳洗了,早早就歇下了。
這一晚風大的很,可桐桐卻睡的異常的踏實。
早起吃了點心喝了牛乳,天才蒙蒙亮就得去學裡念書了。一出門,雪白茫茫的,學堂不遠,走著去就可以了。才轉過彎,就見前麵三公主慢悠悠的走著,聽見腳步聲了就回過頭來,“快點,我等你一起。”
林雨桐的腳步便快了幾步,跟三公主並肩而行。
三公主低聲道:“聽說今兒趙德豐他們也來上學,她那性子,你離她遠點。”
趙德豐是長公主的閨女,今年十六了,也有郡主的封號。她還有倆弟弟,一個叫趙德廣,一個叫趙德毅。趙德廣是柱石公府的世孫,趙德毅也有伯爵的封號。
原來這位三公主是來示好的!林雨桐牽著她的手,“沒事,我不怕她。”
皇子皇女們讀書的地方就叫上書房。估計太|祖對典籍也不熟,杜撰彆的名字吧,怕貽笑大方!那就不如選個咱熟的,誰也彆來笑咱,彆的朝代能用,這必是有緣由的,對吧。
於是,這裡就叫上書房。
看著匾額上的那仨字,還覺得有點奇妙。
桐桐到的時候大皇子已經在了,指了指最後一排中間那個位置:想躲懶是吧,趕緊占那個位置!
這個位置真好,一邊是摸魚的四爺,一邊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韓嗣源。
她坐下,青芽把文具給放下,轉身就走了。他們得在另一間房裡呆著去。
人一走,桐桐就看四爺手腕的東西,四爺把他自己的摘了給桐桐遞過去。這是一個荷包裡裝著碎石塊,懸腕用的。他必是用了一段時間了,如今用不用都行。但是桐桐肯定得用。
於是,桐桐一伸手,他就給了。
然後桐桐給自己掛手腕上。四公主一來就發現最後一排這麼好的位置全都被霸占了,氣特不順!不敢撩撥韓嗣源,也欺負不過四郎,她蹲過來威脅桐桐,“把你的位置讓給我,要不然我就說你掛著四郎的荷包,是看上四郎了。”
“嗯!我就看上了,說去吧!”桐桐懸著手腕試了試力度,把四公主這到處撩撥的熊孩子給懟回去了。
四公主氣的瞪眼,上手要抓桐桐的簪子!桐桐頭一偏,她沒抓到!桐桐一伸手,四公主沒能躲掉!然後被桐桐把頭上的首飾給薅乾淨了,一頭的長發揉的亂糟糟的,這才罷手了,“你再過來,我連你的腰帶都給你解了!”
韓嗣源‘嗤’的一笑,把臉扭到那邊繼續睡去了。
一早起來就鬨騰!
沒大朝的文昭帝在窗外看了好一會子了,他都不知道為什麼生的女兒是小四這樣的!怎麼這麼能撩撥呢!瞧,一大早上,就差上手薅頭發了。
他扭臉跟先生道:“不論是哪一個,都得嚴厲些。這與男女無關!女子明理,其家便如虎添翼。女子不明理,三代不出頭呀!”
是!
然後老先生就進來了,隻有學生拜先生,沒有先生拜學生的禮儀。
師生見了麵了,先生都在前麵坐了,文昭帝也走了。然後有三個學生姍姍來遲!打頭的是個麵若銀盤的姑娘,她麵容白皙,身材豐腴,進來微微一笑,朝先生福了福身,“先生見諒,第一日來讀書,時間估算錯了,再不會有下次了。”
身後跟著倆少年,一身的儒雅之氣,都欠身朝先生給致歉。
老先生指了指座位,“都去坐吧。”
空著的位置就三個,四公主不樂意坐桐桐前麵,這個位置就空著,然後趙德豐坐了過來。坐下前低聲問了一句,“我個子高,會不會擋著你的視線?要不要我跟你換一下?”
不用!能擋著我正好!
對方一副了然的樣子,給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是好是壞的,都是些小屁孩,有什麼可注意的?她手上懸腕,在一筆一劃的練字,想起個什麼寫個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寫好了之後偷偷的遞給四爺!字麵上是不能寫什麼,但是這字的比畫對應的是啥意思,隻四爺能懂。
然後四爺就看見桐桐偷偷摸摸的遞過來個小紙條,他:“……”一整天在這裡呆著,哪裡就沒機會說幾句話了?怎麼就非得傳小紙條呢?
這必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純粹就是覺得,想體會一下傳小紙條是啥滋味。
就說拿這人怎麼辦吧?!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腦子裡在琢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