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11)
啪——
這一巴掌尤其響亮。
趙弘殷捂住臉, 忙跪下了,“父親!”
書房裡站著一麵色溫和的健壯老者,正是趙弘殷的父親趙敬, 他沉聲問道:“你……可知錯?”
趙弘殷猶豫了半晌,“父親,兒實不知錯在何處?”
“不知錯在何處?”趙敬緩緩的坐回去,看向兒子,“你說,孩子的錯都是長公主教養的責任,可對?”
“難道不對?”趙弘殷閉了閉眼睛, “她嘴上向來沒有把門的,什麼都跟孩子說!什麼正統, 什麼傳承,這一類的言辭, 說過不知凡幾……”
“可她除了說這些,可教過孩子其他?”
不曾!
趙敬冷哼一聲,“你覺得隻要把事情推給長公主, 便沒責任了。豈不知這叫上位更厭惡趙家?對於長公主, 聖上是厭煩的很。可你要覺得聖上能看著你欺負長公主, 那你可錯了!想欺負她,你問過南北翼公沒有,你問過宮裡那個看著什麼都不管的貴太後沒有?彆說他們,就隻韓宗道和林克用都不會與你罷休。”
趙弘殷閉上眼睛, 久久不肯言。
趙敬看著案幾上搖曳的燭火, 就歎了一聲,朝外喊:“你們三個孽障,進來!”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趙德豐姐弟三人魚貫而入,然後乖乖的跪下。
趙敬看著三個孩子,“打今兒起,給我記著。你們不止是趙家的孩子,你們還是皇家的孩子。你們的心得擺在當中間,人家罵趙家,那就叫他罵,彆說你們反擊回去了,便是臉上也不許帶出顏色來。趙家不止你們這一房,你們還有數位叔叔,還有堂兄弟姐妹數十人呢,趙家不用你們維護。你們得長一顆身在皇家的心,懂嗎?”
三個孩子抬起頭來,怔怔的看向祖父。
趙敬便笑了,“你看,皇子皇女那麼些,說什麼的都有,皇上說什麼了呢?是你們覺得你們姓趙,叫彆人也總記住了你們姓趙,你們的話才成了罪,才成了了不起的大事。”說著又看向兒子,“聖上最後說的話,什麼孫子罵爺爺……雖有罵人的嫌疑,可你往世上看去!越是市井之中,爺爺將孫子架在脖子上,能得孫子童言稚語的罵一聲,是多少做祖父的老者自得的事!所以,太|祖挨了孫子的罵,怎麼了呢?聖上必是不會見怪的。本是小事的事,愣弄了大事!送孩子們進宮,為的是跟皇家融為一體,可現在呢?卻生生的割裂開來。這已然是與初衷背道而馳了。”
趙弘殷皺眉,“那以父親的意思,眼下該如何?讓長公主進宮,叫孩子住宮裡?”
趙敬蹭的一下起身,一腳踹向趙弘殷:“又把長公主往前推,你這是找死!”
這一個窩心腳踹的趙弘殷倒在邊上半晌不能起身,幾個孩子也嚇的不敢動彈。
趙敬壓下脾氣,這才道:“明天該上學還都得上學去,老夫親自進宮!”
第二天趙敬果然進宮了,他沒求見皇上也沒求見皇後,而是求見了太後。於是這天中午桐桐回寢殿就發現隔壁的一處更闊朗的宮殿進進出出的都在灑掃鋪陳,她跟三公主一道慢悠悠的路過,三公主喊住人問了:“誰要搬進來住?”
這宮人忙道:“回公主、郡主的話,是德豐郡主要搬過來住,太後娘娘下的懿旨。”
三公主笑了笑,“那就用心點,彆叫人挑出理來。”
是!
三公主這才跟桐桐繼續朝前走,“跟你緊挨著,怕是少不了跟你絮煩的。”
無礙。
然後當天晚上,趙家姐弟三個就住在宮裡。
要下學了,桐桐不著急走,她想跟四爺說幾句話。下午上的是騎射課,下完課她說留下來給馬洗澡,四爺在忙著給馬喂草料。等人走完了,四爺又弄了草料喂桐桐這一匹。桐桐蹲在四爺邊上,“不能總找機會留在馬房,最愛出問題的地方就是這裡。就此一次,下次得換個地方。”
四爺:“………………”彆整的跟地下黨接頭似得,誰攔著不叫咱們私下說話了嗎?
沒有!
那不就結了,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桐桐:“……”也對!她就喊養馬的公公,“來幫個忙呀!”
對嘛!避著人的才有鬼呢。
真給忙活完了,兩人才一起往回走。四爺一眼一眼的看桐桐,這副樣子實在是叫人不習慣。真就是哈口氣能吹走的那種的!他給愁的呀,“是先天的弱?你都調養不好?”
桐桐打岔:“不好看嗎?”多好看的!
四爺左右看看,見伺候的跟兩人都有段距離,這才道:“不是手裡有刀你才安穩嗎?你這樣兒,不怕到了要命的時候你應付不了!”
誰告訴你一定得是瞧著身強體壯的人才能殺人了?大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