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天地情懷(19)一更(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9341 字 7個月前

天地情懷(19)

“去了雲台, 還都傷了左手?”文昭帝看著呂城,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

呂城點頭,“是!已然回宮了, 手也包紮過了。太醫要給郡主用祛疤的藥, 郡主拒絕了。”

文昭帝看呂城,呂城垂下眼瞼:是的!就是那個意思。原先叫結義的時候是陛下一言,當年也還都是三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這些年雖相處融洽,可孩子心性,誰知道將來會如何。反正未曾上雲台, 這便不算是完成了最後一道手續。可雲台這一去,意義便大不同。就如聖上跟二爺三爺之間的關係, 便是太後,也從不將二爺三爺視為外人是一樣的道理。因著太|祖和兩位國公的關係, 又有聖人和二爺三爺這些年的情分, 這就叫雲台結義被賦予了特彆鄭重的意義。

在這個立儲的當口,大皇子與韓、林兩家的後人重新締結了這樣的關係,其意義更加的不同。

蕭貴妃一聽到稟報, 就喜上眉梢:“快!快收拾補血的藥材,給世子和郡主送去。給郡主送些燕窩和冰糖,一定得早晚各用一盞, 不能馬虎……”說著,想起嬌滴滴的女郎君受了一刀, 又失血頗多,頓時就覺得這林家的郡主真是可人疼:“哎呀,這孩子自來體弱,這要是病了可怎生好?一會子去了,要千萬叮囑她, 得好好養著。”

四公主靠在一邊啃果子,一聽這個話就撇了嘴,“母妃,連您也偏心了?”

“你知道什麼?”蕭貴妃一樣一樣的準備的禮物,嘴上卻跟女兒說著話,“這儲君之位,你父皇始終不下決斷。可這有了韓林兩家支持,在你父皇心裡分量自是不同了。你大兄呀,自來是不愛鑽營的,這次能叫世子和郡主心甘情願的與他去雲台,可見還是長進了。皇後不會反對,你二位叔父和兩個國公府也會支持,誰還能攔住你大兄為儲?你呀,這與帝王一母同胞的長公主何等尊貴?彆的長公主自然是比不得的!在這事上不許給你大兄添亂。以後,得讓著郡主些,得跟五丫頭好好相處……”

四公主撇嘴,抬手將果核胡亂的扔了,而後起身就往出走。

蕭貴妃忙問:“你不替母妃去看看郡主嗎?這是要去哪?”

“乏了,想歇了,你隨便打發誰去吧!”

這個孽障!

四公主出來後深吸一口氣: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我去!”五公主放下手裡的棋譜,跟自家母妃道:“您要是不派人去,那我就親自去。”

高貴妃冷哼一聲,看向二皇子,“總說大郎厚道,這便是厚道?人家麵上厚道,心裡算計的可明白了呢!瞧,人家雲台結義了。你呀你呀……你說說你,我說叫你多跟桐桐處一處……”

“母妃!”二皇子蹭的一下站起來,說話像是打雷,“您說的是什麼話?兒自問,兒自有兒的能耐,像母妃似得算計人家女郎君算怎麼回事?若是我真心悅於她,不用您說,便是千難萬難,兒必是要去的。可兒視她如妹,並無絲毫男女雜念,兒若去了,兒成什麼人了?此事休要再提!”說著就看五公主,“五兒去一趟,看看林三,我叫六郎同我去看韓二。”說完轉身就出門了,將珠簾甩的啪啪啪的響。

高貴妃指著兒子離開的方向,好半晌才扭臉看女兒,“你看你兄長。”

五公主輕笑一聲,“母妃,您急|巴巴的做什麼呢?這一點事,您就要甩臉子……喜樂悲苦全在臉上,誰都能看到您的心底……這是要壞事的。這事您彆管了,兒去料理。”

於是,桐桐才送走蕭貴妃打發來的嬤嬤,由著青芽把那麼些補樣品都先收起來。回頭就迎來了五公主。

五公主帶的東西不多,但她卻親自來了。過來就親昵的拉了桐桐受傷的手,“很疼吧?”她說著,不等桐桐說話就笑,“我也沒遇上跟我意氣相投的人,便是真相投了,我怕是也狠不下心給自己抹一刀呀。我還說你的手生的最好看了,如今可好了,這麼好看的手,手心了多了一道疤!”

說的都是小兒之語,好似全不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林雨桐也陪她說些哄孩子的話,“……說了你許是都不信,當時並不覺得疼。我這會子心裡還猜測呢,說刀子劃拉在人身上怎麼可能不疼呢?可我現在想起來,尤覺得不可思議……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太|祖他老人家有靈,在天上瞧著呢……”

五公主:“……”真的假的?我竟然感覺她說的都是真的。

回去之後五公主就問六哥,“六郎,韓二說他當時疼嗎?”

他當然得說不疼了,難道要拉著我和二兄的手哭訴有多疼嗎?小妹乾嘛問出這麼個蠢話?

五公主就說,“林三說她不疼,當時一點都不疼。”

胡扯!怎麼可能不疼呢?六皇子拿著小剪刀在手上比劃,但到底是下不了手,“這是肉啊,怎麼能不疼呢?”

“但林三那樣嬌滴滴的模樣,自己下那樣的手……我怎麼那麼不信呢?”五公主拿著個小刀比劃了好幾次,還是放下了,想想都疼的很,自己真乾不出來這個事。她還不死心的問六皇子,“要不要去問問大兄,他疼不疼?”

大兄能說他疼嗎?

兄妹倆湊到一塊嘀嘀咕咕的,高貴妃坐在一邊氣的直運氣!蕭氏生了二子一女,自己也生了二子一女,自己到底是哪裡差了,憑什麼人家的兒女都會籌謀呢。

吳皇後給文昭帝端了牛乳,這才道:“隻怕人人都將這事想的居心叵測,可我卻不信。”

“朕也不信。”文昭帝端著牛乳,哼笑一聲,“嗣源和桐桐怕是覺得如此有了明確的人選,能免了兄弟間的鬩牆之爭。是某些人的心不純,總也把人往壞處想。無嫡立長,這是自來的規矩。嗣源和桐桐是覺得他們有了明確的態度,那這規矩就能執行。如此,人心不亂。四郎想的是大局,嗣源和桐桐想的何嘗不是大局?孩子們的心都是好的……算計呀,籌謀的,那是他們的以為。”

吳皇後就笑,“可惜呀,這些孩子們不知道,您而今是不太好做了。”

文昭帝一口氣將牛乳喝了,卻笑著躺下了,“眼下的事難辦,可朕晚上睡的踏實了!”說著就抓了吳皇後的手,“秋實,朕這一輩子,對不住你!”

怎麼又說這個呢?不許再提了。

文昭帝朝裡讓讓,“上來躺著,夜裡還是有些涼的。”

吳皇後便去躺著了,一躺下邊上的人就把腿伸過來,放在她的腳上這麼捂著。是的,很多年了,不論冬夏,她的腳都是冰涼冰涼的,一夜一夜的,都是聖上這麼捂著過來的。她轉過臉來,眼眶濕了,鼻子酸了,可下一秒卻又睡著了。見過了當年的亂,夫妻倆能走到如今,還求什麼呢?

轉天大朝,大皇子和韓嗣源的左手包紮著呢,誰看不見呀?這裡麵傳達的意思,頓時叫議儲的聲音一靜。韓嗣源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嗣源背後的韓家,這是大家在意的。不用打聽都知道,那林家的郡主必是手上有傷的。

然後朝堂安靜了,這便是韓林兩家的力量。

這一安靜,好似大皇子為儲的事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吳東珠深吸一口氣,在親蠶禮的籌備上,許多地方她便有些當仁不讓了。當然了,對著皇後她不敢。但是趙德豐呢?我是未來的太子妃,我學這個是必要了,敢問你一個郡主,學這個所為何來呢?

禮部送來訂正的流程,吳東珠看過之後,直接呈送給皇後了,壓根就沒過趙德豐的手。

趙德豐雙手藏在袖子攥的緊緊的,指甲都折斷了兩根,這才醒過來,挽起袖子把手伸開,丫頭青鳥忙道,“怎的……”一看這樣不敢問了,隻從隨身的荷包裡拿出小小的剪刀,把指甲都給剪了,“郡主,那大皇子妃欺人太甚!這宮裡無一人喜歡她,偏她自以為是……若論貴,這宮裡有一個算一個,有幾個有您貴重?受這個的氣受那個的氣,但卻很不必受她的氣……”

“閉嘴!”趙德豐嚴厲的看向青鳥,“再多說一句,就送你回去,家規如何,你該知道!”

青鳥忙退到一邊,再不敢言語。

趙德豐背過身去,自己身邊原本有個青鳥的,年歲比自己大五六歲,可惜,幾年前莫名其妙的被娘給調開了,換了個丫頭,怕自己不順,還是取名青鳥。以前沒多想的,可看見了林楚恒的青芽,就有些明白了。早前放在自己身邊的青鳥,是外祖母特意給自己的。母親給調開了,外祖母又能說什麼呢。

說到底,母親還是想著那個位置的。

趙德豐在西配殿看著東配殿那邊進進出出的人,她冷哼了一聲:她就是欠教訓。

熬完了一日,趙德豐跟皇後告退,吳東珠進來則端了茶盞就喝了,“忙不過來,累死個人了……”說著就朝趙德豐笑,“郡主今日忙嗎?”

下麵的人知道該抱哪天的大腿!

趙德豐微微笑,“不忙,您是大皇子妃,身份貴重,您忙才是應該的。”

吳東珠用帕子掩住嘴,笑的眉飛色舞的,“郡主也已經及笄了,按說早該許親了,不知道怎麼的,蹉跎到現在。你放心,這婚事我在心了,一定能幫郡主選出個四角俱全的婚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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