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天地情懷(43)一更(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0527 字 7個月前

天地情懷(43)

哀樂陣陣, 叫這秋風也變的淒涼了起來。

四爺的餘光能看見桐桐,很少能見到她如此慟哭。彆人的真情,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叫她動真意。

悲嗎?悲的!但願蒼天有感, 能叫她陪在想陪的人身邊。

他抬頭看天, 突然覺得, 老天對自己和桐桐還是慈悲的。彆管要經曆什麼,總也不至於叫自己和她失散了。

其實, 這天地間, 可敬可佩可感可念的太多了。

靈堂裡, 沒有一個是貴太後親生的, 可哪個的哀痛不是真的呢?

林克用在靈堂暈過去了三次, 他自幼長在太|祖和貴太後膝下,可太|祖薨逝之後, 他都沒來得及參加葬禮, 就出城報信去了,再之後就昏睡了十數年,等再醒來, 忙著複仇,好容易大仇得報,貴太後又走了。

對彆人而已,太|祖駕崩十餘年了, 多少悲痛也都撫平了。

可對林克用來說, 並不是如此!這樣的靈堂, 他想起了太|祖, 太多的悲憤無處宣泄,往靈堂一跪,一聲‘阿娘’喊出來, 竟是直直的朝後倒去!

疼!太疼了!

隻恨天不公,眨眼將她予秋風。

隻恨地無情,轉瞬帶她隻西行。

可再多的恨,再多的疼,終歸是留不住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後,起靈與太|祖合葬。

一到陵地,可了不得了。兩位老國公扶著地宮的門,幾乎哭死過去。當日太|祖的喪事他們沒能回來,而今看到地宮裡,如何能不痛?

患難同,生死共,這是當年結義時的誓言呐!

大兄,慢些走!再慢些走,等等我!等等我!

處斬罪魁禍首的鮮血染紅了法場,殘忍嗎?

可聽聽皇家哀慟之極的哭聲,誰還敢說什麼,誰還能說什麼?

喪事辦完了,天也冷了,皇室病倒了一半的人。

宮裡如何,桐桐也管不了了,林重威和林克用回來就躺下了,麵色蒼白,呼吸不暢,氣息不平,說話有氣無力,咳嗽止不住。

這是悲傷太過,傷了心肺了。

青牛先生給號脈,然後道:“得養著,尤其是老國公,少則三個月,多則的半年的養著。”

林雨桐親手給熬藥,她說青牛先生:“家裡有我,勞您去一趟二伯那邊,看看韓家祖父和二伯如何了……”

正說著呢,林寬來稟報:“郡主,世子來了,帶了國公爺和伯爺。”

趕緊的,把人接進來。

林雨桐急匆匆的往出迎,韓嗣源道:“這倆病人太難伺候,我給送來了!兩個是治,四個也是治,都放在這邊吧。”

行!趕緊的!屋子有現成的,安頓進去。

韓冒劼問說,“你祖父呢?我跟你祖父住。”

那可不行!本就得養著,守在一處說一些過去的事,心緒難平,怎麼養病?

一個院子可以,一間屋子,這個不行。

林重威和林克用用了藥都睡著了,這會子是喊也喊不起來的。先叫韓家父子住下,青牛先生給重新號脈,桐桐跟著又給號脈了。

韓嗣源就在邊上道:“我瞧著症狀差不多,用一樣的藥……”

胡說!而今這病,看起來的確都差不多。其一,勞累過度。長途跋涉,緊跟著便是喪事不斷,誰都會累的夠嗆的。其二,便是情緒所致。他們經曆過什麼,隻他們知道,彆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所以,都有傷了心肺的症狀。

但是,韓冒劼跟林重威不一樣。林重威在西北,西北乾旱,他身上的其他毛病,跟韓冒劼這種長期生活在西南的人當然是不同的。更何況,早年戰場上的舊傷,這些年又添的新傷,環境導致的身體潛藏的其他病症,這是不同的。

兩人的身體是需要大修補的!

而韓宗道呢,這十數年來,東南西北的跑,風餐露宿,能有好嗎?五臟六腑都不是康健的,再加上林克用這個久病才愈之人,修複他們的身體是個大工程。

需得緩緩的調理。

林雨桐跟韓嗣源說這裡麵的差彆,又告訴他為什麼要這麼用藥,“回頭你進宮,跟皇伯父說,至少得半年。等明年開春之後,祖父他們才能動身。”

韓嗣源靠在邊上,“皇伯父也病了,沒敢叫人知道。”

“那你熬藥,我進宮一趟?”

“不用!我才從宮裡回來,是張太醫給瞧的,吃了藥喘息平穩了,隻說稍微好些了就出來看看。”

桐桐就再沒言語。

韓嗣源才又道:“大兄跟四郎跟禮部的人回老家去了!”

給太後送葬?

嗯!給太後送葬。

桐桐看了看天:“怕是要落雪了,路上少不得受罪。”

是啊!可有什麼法子呢。侍奉湯藥是儘孝,送葬也是儘孝。

可桐桐不放心呀,收拾了許多東西分做兩份,叫劉雲帶著人快馬給送去,省的路上受罪。

人走了,心裡安穩了。她跟韓嗣源得侍奉長輩呀!

每天這個湯藥,都是桐桐給下藥。茶房裡,藥罐上做了標記,每個人的藥都不同。饒是如此,桐桐還是怕弄錯了,把藥給下進去,而後叫韓嗣源看著火,慢火熬著吧,火跟不上了,得用爐子扇著。

而桐桐呢,在小廚房裡忙。病人嘛,得養著,少食多餐,一天按照五頓飯的給準備,人老喝藥沒胃口呀,還得換著花樣給做。

林克用靠在榻上,還是有氣無力的。最近的美人顧不上美了,麵容蒼白,嘴唇乾裂,一臉的病容。早上起來簡單的在榻上洗漱了,這就行了。靠在榻上拿一本書,看書翻開,不一定看的進去。好容易看了兩行字,桐桐就端著湯藥來了。

白玉的碗裡放著大半碗的藥,邊上一個白瓷的杯子裡是乾乾淨淨的水,再邊上的水晶碟子裡,放著三個精致的醃櫻桃。

桐桐把盤子放在小幾上,抬手端了白玉碗遞過去。林克用無奈的接了,一口氣給悶了。這邊才喝完,手裡的碗就被拿走了,手裡馬上多了一個杯子,用杯子裡的水漱口,漱口水才吐出來,那邊小小個的精致的醃櫻桃就放嘴裡了,這玩意是用糖和蜂蜜醃漬的,去了籽了,含在嘴裡酸酸甜甜的,甚是適口。

服了藥半個時辰,早膳就來了。牛乳粥一碗,一碟水菠蘿,一碟菜心,小小個的千層花卷兩個,雞蛋一個,這就是早飯。

吃了早膳人就又困了,困了就又睡。睡起來了,精神好多了。端來的是點心,甜的鹹的拚了一盤,再一杯青青綠綠的水,不是茶也不是藥,看著清爽,喝著也清爽。

而後就得起來在屋裡活動了,活動一會子,又是午膳。一小碗的銀絲麵,搭著一個豆腐,一個說不出來的什麼菜,口感怪好的。吃完半個時辰,又是一碗藥。

這會子是真能看一會子書了。中間還會加一次點心,再就是湯湯水水的晚膳。睡前再喝一碗藥,這就能睡了。

還彆說,就半個月,他覺得他好了。氣息不喘了,胸口不悶了,早起精氣神也好了。

也終於被允許出屋子,去看看其他人了。

這一出屋子才知道,自家閨女是在親力親為呀:這大冷天的,手都糙了。

他拉自家閨女,“走,見你祖父去。”

林重威在榻上看最近朝廷的邸報呢,結果就見自家兒子帶著孫女進來了。他放下手裡的邸報,皺眉看兒子,“怎麼出來了?不養著?”

林克用把桐桐往林重威麵前一推:“父親,這是兒家的女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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