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是什麼話?
四爺看地上被風吹的枯草,摸了摸荷包裡的藥,立馬給他自己找定位,“我跟萬大人帶著盧七等文臣朝北去,沿著草窩匍匐,去那邊上坡,沒人顧得上我們。”
對!那邊是上風口。
大皇子推桐桐,“你帶著小四,跟四郎走。”
可四公主走不動了!
桐桐推四爺:“你帶著萬大人他們快走!快!”
四爺沒猶豫,“你小心點!”
大皇子:“……”你倒是帶著這倆呀。
桐桐看了一眼四公主,低聲吩咐女衛:“刨坑,夠埋一個人的就成。”
那麼多人動手,刨了一個泥坑出來。
桐桐指了指坑,說四公主,“躺進去!”
四公主蹭的一下躺進去了,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流。
桐桐又指了指死了的馬,抬一匹過來。三五個人上手,抬了一匹馬。
“放在四公主身上,馬脖子對準四公主的臉。”方便左右扭著呼吸。
一匹馬就蓋在了四公主身上,脖子能活動,也能呼吸,兩邊的草一蓋,就給遮擋住了,誰也看不清楚下麵埋著個人。
“看見什麼都彆出聲。”
四公主在坑裡,手攥著匕首,不住的點頭,肯定不出聲。
大皇子見安排妥當了,便喊著女衛:“帶你們郡主走!”
桐桐直接上了一匹野馬:“大兄,患難共,生死同!天地可鑒,怎可舍大兄而去!”
說著,就用腳踢在馬肚子上,“駕——”
韓嗣源轉身抓了馬的韁繩,打馬就走,“大兄,擒賊先擒王,待我提了賊首的腦袋來!”
話沒說完,馬已然遠去。
大皇子朝兩位將軍下令:“既然避無可避,唯殺而已!生死關頭,下令隻許進不許退!若畏敵不戰者,殺!”
領命!
桐桐聽的見身後奔來的馬蹄聲,回身看了一眼,大皇子身先士卒,不曾落在任何人之後。
韓嗣源喊道:“小妹,側掛馬身——”
桐桐身體往下一滑,掛在了側麵麵。
韓嗣源又朝後喊:“射!”
瞬間,箭簇齊飛,從身前耳邊竄過去。
猛地,桐桐這匹馬嘶鳴一聲,這是身上中了一箭。
眼看對方也有快馬衝了過來,桐桐蹭的一下,探手拔了馬身上的箭,燈光對方手裡的刀砍過來之時,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翻身上了對方的馬,順手將箭簇插|入對方眼中,而後抬腳一踹,將人踹下馬去,調轉馬頭,兩邊便已然短兵交接了。
對方一水的牧民打扮,身手著實矯健。
林雨桐在其中找領頭之人,卻發現這人墜在最後,距離戰場最遠,她搭弓,還不曾射,對方轉身便跑。
跑?
偏移方向,不取額間,不取脖頸,避開心臟,隻設在肩胛之處,對方吃痛,一個不甚,跌下馬來。
而隱隱的,也有煙火味飄來。
騎在馬上的人便有些搖晃。
誰都不能例外。
有那強壯的,還能動。韓嗣源就看見有個壯漢舉著刀,朝已經穩不住的大皇兄砍去!他咬牙從自己的馬上撲過去,兩人一起從馬上滾下去,險險的躲過這一到。
那壯漢受阻,第二刀又來,大皇翻身將韓嗣源壓在身上,想以背擋刀。
眼看刀斧加身了,這人的動作戛然而止,抬頭砍去,就見桐桐一杆□□飛來,戳在此人身上。這一下用足了力氣,她趴在馬上,咧著嘴朝這邊笑。
韓嗣源道:“解藥呢!”解藥!
遠處四爺帶著人緩緩而來,沒言語!先看要緊的人都好著沒,然後再命那些文臣,“快!補刀!”
將領頭的捆了,其他的補刀!
補刀?
殺人呀?
文官下不了手呀!
四爺隨便撿了一把刀扔給盧七:“敢不敢?”
盧七接了刀,對著最近的一個賊匪抬手就砍了下去,隻接往脖子上砍,那血瞬間就撲了出來,糊人一臉。
他渾身充斥著一股子戾氣:“殺!殺!”
一刀一刀連著一刀的砍下去。
桐桐起身,拉大皇子和韓嗣源,“起身,往河邊走!水……水……”
懂!水便是解藥。
管它臟不臟,爬都得爬回去,趴在河裡灌一肚子水,渾身的力氣好似一點點的也回來了。
桐桐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營地裡慢慢的井然有序起來了。四爺指揮著人,升火驅寒,驅趕了野馬之後,剩下的馬匹得安撫。再清點傷亡人數。
軍中帶著軍醫,暫時也無桐桐的事。
很快,身邊就有火堆了。四公主坐在她邊上,“你還好嗎?哪裡傷著了我給你看!”
不用!倒是女衛有了傷亡,青芽幫著看傷去了。
她也坐起來,看被押到四皇子麵前的大胡子壯漢。
對方被捆的解釋,對著大皇子冷笑:“陳家屠殺我滿門,韓林兩家皆助紂為虐,金家既然承襲了江山,那此仇便與金家之仇無異!此仇不共戴天!隻要我家還有一根苗活著,便跟你們不死不休。”
大皇子起身看他:“原也是該的!不過,壯士,便是死,也得叫我知道,你是哪家後人,如此有血性。”
對方冷笑:“不怕你知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重英是也!”
姓石?
四爺問說,“石敬瑭是你什麼人?”
“真是家父!”
哦!那真不算是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