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天地情懷(59)二合一(2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2035 字 7個月前

大皇子看她,“嗯?”

“殿下可知外麵那些流言?”

流言?大皇子愣了一下,“流言?”

果然不知道!鄭元娘心裡那點僥幸,那點奢望瞬間便被打破了,心裡才有了那麼一點溫熱的感覺,又散了。她艱難的開口,“……我也是才知道的,外麵都在傳我早有婚約,夫婿是王家癱瘓在床的王二郎……他們說您奪人|妻室,私德有虧!說我忘恩負義,背信棄義……貪慕虛榮,舍棄婚約另攀高枝……”

大皇子當然知道這欺負人的婚約是怎麼來的,這事一查就知道了。但他沒想到這事會這麼快傳的到處都是。

他看鄭家這女郎,“你想怎麼辦?”

“我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鄭元娘看向大皇子,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大皇子點頭,“是!你想怎麼辦,便能怎麼辦?”

鄭元娘胸腔裡便像是有一把火在燒,“我若是……我若是想去告狀呢!我要狀告王家欺負幼弱,脅迫婚事……”

大皇子便朝外喊:“調轉馬頭,往京城府衙去。”

鄭元娘愕然的看大皇子,而後拉開車窗的簾子朝外看去,真的在調轉馬頭,真的要往府衙去。

她變了麵色,看著大皇子,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想問:你知不知道,若是由著我這麼辦了,不僅壓不下而今這流言,還有可能叫這事傳播的更廣,甚至於都要寫在史冊上,任人褒貶。您什麼地位?!王家什麼地位?!有人說王家可惡的,必然也會有人以此來詆毀您,說您就是奪了人家的妻子。彆覺得占理了就永遠占理,人性之惡,自己從小到大看到的多了。

可她一句還沒問出來呢,就聽見大皇子跟外麵吩咐:“趕緊去一趟伯府,告訴郡主,就說她的宴席怕是去不了了,我正帶著鄭家娘子去府衙。”

是!

外麵有人應了一聲,轉臉聽到有人騎馬疾馳而去。

鄭元娘不解的看大皇子:“為何要告訴郡主咱們的去向?”

大皇子看她,“其一,她是義妹,不管何事,彆瞞她;其二,嶽父確實戰死了,他乃林家所率下屬,你有難,求助林家,這是對林家的信任。或者說,你求助了,林家未曾管你?”

不是!林家管了!若是王家不帶走自己,自己在西北也能過的不差。當年叫自己跟著王家走,並非林家之錯。那是父親的袍澤,他認為女娘有所依托,比做孤兒強。他覺得,王家養自己會養出感情,自己將來好有依靠。這位叔父當時的想法沒錯,不過是人心難算罷了。

才這麼想完,鄭元娘才反應過來,大皇子稱呼自己的父親為嶽父。

他沒想過悔婚嗎?

是娶過一次妃又和離,再做出悔婚之舉更不明智嗎?

就聽大皇子道:“你那個婚約是怎麼回事,我知道,宮裡也知道!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傳出來了。”

連這事都知道!那自己一步一算計,怎麼利用郡主的,他會不知道?宮裡會不知道?

她一下子便惶恐起來了,“我……我……並不是性情和順溫婉的女子?”

我知!

“我……曾想利用郡主……其實已經利用了……”

義妹必知!

是!桐桐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但是,隻是借你的勢自救,叫她用一用又何妨呢?

而今一聽說往府衙去了,她就皺眉,先問劉雲:“叫人去問,看可有什麼變故?”

這邊劉雲還沒走呢,陳管事便叫人送了信來,且他的消息很詳細,桐桐一瞧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流言?竟然一夜之間就多了這樣的流言,這不是王家能辦到的。

說到底,還是有人對大皇子出手了。

若因為流言,大皇子悔婚了,大家怎麼看他?一個妻子不好,兩個妻子還不好,那到底是他不好,還是彆人不好。這般的名聲背在身上,禦史的彈劾明兒就能擺在聖上的禦案上。

可若是大皇子不悔婚,那他就有奪人|妻室的嫌疑。這種事就是這樣,黃泥掉在□□你,難洗刷乾淨。

但是,這樣的事,他們去衙門,這是有魄力,但並不明智的選擇。

因為這並不能消除流言,反而會叫事情朝更大的範圍擴散出去。一旦有流言,在京城都不可控,更何況大陳那麼大的疆域,最後早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子了。

桐桐將送來的消息燒了,說劉雲,“打發人,挨家挨戶通知客人,就說今兒有點急事,不能宴客了。改日一定登門致歉。”

青芽趕緊回屋,給郡主娶了披風來。

林雨桐抓了披風往身上一裹,抬腳就走。

“坐馬車嗎?”

不!騎馬!騎馬快,向來還來得及!

是!

前麵就是府衙,馬車停了下來。鄭元娘才要說話,就聽大皇子說,“府衙到了!下馬車吧!”說著,便起身,他先一步下去了。而後站在馬車邊上,等著自己。

這一刻,鄭元娘猶豫了。她慢慢的起身,緩緩的走下馬車,心裡卻糾結成一團!

看著站在那裡堅定如故的大皇子,她心裡想的是,自己這麼執拗的行為,是否過於自私。一旦狀告了,自己並不能知道這會給大皇子帶來什麼後果。而這個後果是否跟自己設想的一樣……若是不一樣了,給彆人帶來麻煩了,自己的良心是否能過的去。

她看向大皇子,大皇子卻鼓勵的看她,“去吧!”那麵鼓就在那裡。

鄭元娘遲疑了,而後機械的一步一步的朝前邁,不時的回頭去看大皇子。

大皇子還站在那裡,抬了抬下巴:隻管去!想怎麼做,便怎麼做。

鄭元娘走到了鳴冤鼓跟前,卻怎麼也抬不起手臂去敲響這麵鼓!大皇子是個很好的人,自己能拉著王家去下地獄,卻無法將大皇子陷入不可知的麻煩當中。

這麼一想,她不由的朝後退了一步,卻在此時,聽到急促的馬蹄聲,而後一個白披風的女子帶著一隊人策馬而來。到了近前了,才看清楚,是那位郡主。

就見她跳下馬,朝這邊看了一眼,而後就對著大皇子喊:大兄。

不等任何人說話,她朝這邊走來。鄭元娘又朝後退了兩步:這狀自己不告了!怎麼能降低影響,就怎麼處置這次的事吧!

誰知她才要開口跟郡主說這個,也省的郡主來勸自己,就見郡主一句話都沒說,一句都沒問。她抬手就抓了鼓槌,而後奮力的敲響了那麵鳴冤鼓。

咚——咚——咚——

一聲聲沉悶又悠長!

鳴冤鼓一響,官員必升堂,以此來顯示便民、德政。

但其實,鳴冤鼓是不能隨便敲的!應該是按照正常程序遞上狀子,若是堂官不接這案子,或者是覺得蒙冤了,需要越級上告,才會敲響鳴冤鼓。

這對官員是敦促,對百姓是有了一個訴冤的途徑。

但在早前,為了防止有人胡亂的敲擊此鼓,便有規定,隻要不是按照程序走的,敲了鳴冤鼓不問對錯,先打二十板子再說。

太|祖將打板子這條取消了,但是也說了,案子審理之後,若是發現鳴鼓有其他的目的,不是單純的有冤情要訴,那便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而入監獄便叫不清白,影響三代子孫。因此,敢隨意敲這鼓的便不多了。

可這鼓但凡一響,那傳的可遠了,轉眼便傳出去了。案子便成了公眾都會聚焦的案子,就像是現在,這鼓聲還沒落下呢,便已然有看熱鬨的前來看熱鬨了。

守著鼓的差役早早的跑進去稟報去了,這會子也已然出來了!

衙門的大門洞開,兩班衙役從裡一直延伸到外站了兩排。

有書吏出來,先遙遙的的對著大皇子行了一禮,而後對著郡主再行一禮。這才站端正了問:“可有人擊鼓鳴冤?”

“有!”桐桐攔著要說話的鄭元娘,先應了對方的話。

鄭元娘不解的看桐桐:“郡主有何冤?”

桐桐回頭看她,“我無怨!但林家有冤!我西北戰死將士遺孤未曾被照顧好,在西北這該按照軍法處置。而今,在京城林家並非無人,對這樣的事怎會置之不理?”

說著,就看那書裡:“請代為稟告大人,就說永康郡主代北毅國公為西北邊軍遺孤鳴冤告狀!此案本該在西北訴訟,然被告在京城,西北又遠隔數千裡,因而不得不越級跨域擊鼓鳴冤,請大人開堂,受理此案。”

鄭元娘胸口起伏不定,抬頭看看擋在她身前的林家郡主,再回頭看看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後的大皇子。她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大人升堂了,先被帶進去的卻隻有郡主。

她惶恐的看向大皇子:怎麼辦?

大皇子就說:“她站在你前麵,是因為你父確實戰死西北,你是遺孤,照顧你是林家的職責;她站在我前麵,擋住了可能因為告狀惹出的是非,這是因為,他是我義妹。”

結義為骨肉,患難同,生死共。

鄭元娘默默的點頭:這便是大皇子站著不動的原因!他得叫自己記住,那是他的異性手足!也是告訴自己,隻要事關責任,該做就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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