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擺擺手,“說閒話呢!跟諸位大人無關。最近朝中老臣多有關注朝事之舉,孤覺得諸位還是小看咱們的功勳之臣了!老大人們心心念念都是打江山之難,而今見守江山不易,又怎麼會無動於衷。孤呀,想請一請客,把咱們這些老大人們都請來喝喝茶。”說著就問程大人,“而今賑災還缺什麼?缺銀多少?缺物多少?”
程大人不得不跟太子都稟報一遍,賑災走到哪一步了,都是怎麼做的。
其他人:“……”太子把該知道的都知道的!不管願意不願意稟報,都得稟報。
然後就聽太子說,“這麼一說,孤心中便有一本賬了。這麼著,你們叫六部打發人來一趟,請客的事得煩請六部參與。”
不僅內閣來見太子了,還得叫六部來。誰敢不來,板子隻怕就上身了。
內閣出來的之後麵麵相覷,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高元英就說,“太子有口諭,叫六部去見。”
是呢!這口諭下給內閣了,他們得傳旨的。
至於六部堂官是自己去見,還是打發屬官去見太子,那就看他們的了。
可誰都不是笨蛋,這個時候敢不親自去見嗎?
然後下午的時候配殿就可忙了,禮部尚書進去了,吏部尚書還在等著呢,緊跟著戶部尚書又來了。
呂城低聲跟聖上稟報了,文昭帝吭哧一聲就笑了,而後才嚴肅了一張臉,“去給大郎、二郎、五郎、六郎、平王傳話下去,叫他們最近什麼都不要做,就看著。”
看著?
看著!文昭帝歎氣:“看著太子是怎麼辦事的。”
是!
看著太子真的挺忙的,六部的官員來來往往的,好似很忙似得。
忙什麼呢?說是太子殿下要請客。
吏部整理了名單,勳貴在冊的都有多少,他們手裡都有。
禮部有各個府邸的直係人員名單,這牽扯到爵位的繼承,怎可等閒視之?這歸他們管。他們對此的理解是,太子大概是想看看各家的人口,對比各家的財產,估算誰家能拿出多少錢吧。
戶部,有這些勳貴當初被冊封的田畝記載,他們現在主要是整理這個東西,然後給這些地這些年的收益估算呢。
工部呢?工部有這些府邸這些年改建的記錄。什麼府邸什麼規格,要想改動,得跟工部報備,改完了之後得工部和禮部官員共同驗了之後才算是過關。
至於兵部,兵部尚書一定是文昭帝的親信。四爺跟他說話不藏著,“孤要這些勳貴老臣所有部將的名單,而今的將領中,誰曾是這些老臣的舊日部將,給你三日時間,孤要見詳細的名單。”
兵部尚書並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這般的鄭重,他怎敢不應?
應了之後他就找聖上,把太子的話又告知了聖上。
文昭帝點頭,“太子怎麼說,你怎麼做。”
兵部尚書心裡咯噔一下,這是要出大事呀!他再不敢言語,默默的退出去了。
刑部呢,跟四爺很親近,四爺監管過刑部,雖然時日短,但確實有些交情。四爺態度自然就更親昵些:“搜集這些年以來,這些勳貴人家的不法之事。不論真假,先搜集上來再說!這件事不要漏了消息!告知聖人可以,至於其他人,還是要瞞著的。一旦泄露了消息,壞了大事……”
臣提頭來見!
四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去吧!忙去吧!”
這麼忙忙碌碌了好幾天,資料擺在了四爺的麵前。
四爺花了兩天時間,看完了。然後下帖子,請客!
請的什麼客?
連幾位皇子公主都收到帖子,說是太子要請人喝茶,將勳貴都邀請了。
四公主將帖子一扔,“安的什麼心呀?請勳貴做什麼?好話說幾句,事就辦了?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些。”
那您去嗎?
“去!太子殿下請客,焉有不去之理?”
桐桐作為郡主,帖子自然也有一份。跟林克用的還不一樣,兩人各是各的帖子。
韓嗣源擺弄這玩意,然後一臉為難的找桐桐,“一邊是你跟太子,一邊是大兄,你說我當如何?”
桐桐就笑,“大兄如何?我跟太子如何?你放心,我們是一碼事!這事呀,跟站隊無關。你得去,有大熱鬨!”
韓嗣源似笑非笑的看她:“坑誰?”
不要這麼說嘛!不坑人,就是有大事要辦。
韓嗣源嗬嗬一笑,“他多損呀!把大臣們擺弄的一愣一愣的,現在誰不知道太子的手段!”內閣六部甚至樞密院,都在圍著他這個太子轉圈圈。
太子這還沒正式冊封大典呢,就已然如此。還要怎麼坑人家?
桐桐有所耳聞,蕭蘊蕭大人上家裡來找林克用了,急著剖白的。他不是要站隊太子,實在太子這事弄的,咱不能不聽,更不能消極怠工。用他的話說,那就是:“這位殿下,叫人怕的很!不管願意不願意,他劃下的道兒,必須得走,沒商量的餘地。”然後還帶著勸導的意思說了一句:“此非得人心之策呀!”
桐桐在屏風後就笑,做太子的,邀買人心做什麼?
在權利中心的,都能感覺到這個太子做事怪叫人一言難儘的。
可不在權利中心的,那些被邀請的老臣卻覺得:瞧!太子一上來就請喝茶,這便是對咱們的態度呀!那這種太子就是好太子。太子請喝茶,必是朝中那些大臣不乖順,太子用不了。那咱們這些老臣是很願意叫太子用一用的!
於是,一個個歡天喜地的帶著請帖奔著皇宮赴太子的茶話會去了。
好些大臣看著這些人揚眉吐氣的去了,然後袖手站在邊上偷聲嘀咕:“這回非得被扒一層皮下來!”
扒皮?嗬嗬!我家這位不扒皮,向來是連骨頭一起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