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帝看著跪在下麵的小五,滿臉的寒霜,“你在上書房學來的便是這個?”
小五跪的端正,“兒覺得父皇不公平,憑什麼冊封四郎為儲君?”
“那又憑什麼,你叔父將帝位給了為父,而不是四郎?”
“給父皇本是太|祖之意!”
“給四郎亦是朕之意!”文昭帝看她,“太|祖之意,需得遵從。朕之意,便不用遵從?既然如此,小五,你且記住,站在在這裡的是皇父,不是父皇。”
小五的臉色一瞬間煞白:皇父,你便先是皇,而後才是父。
文昭帝下令,“兩宮貴妃,輟貴妃之位,降為妃位。五公主違逆皇父,輟公主尊位……擬旨吧!”
呂城愕然,而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文昭帝轉過身,一擺手,“送五皇女出去!”
“女君,請吧。”
小五起身有些恍惚,她一步一步的退出去,一出門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這個旨意下的,皇宮裡頓時靜若寒蟬。
高妃顫抖著雙手接了旨意,顧不得什麼貴妃不貴妃的,她隻打發人,“趕緊去看看小五,快!”然後悔的什麼似得,“我就不該聽蕭氏的,一聽她的準壞事!小五是被我掛累的,是我對不住小五。”說著就趕緊道:“我這就去請罪……我這就去請罪。”
這邊還沒出宮呢,旨意又傳來了,說是聖上下旨,奪蕭氏妃位,降為嬪!
高妃被嚇住了,“為……為什麼的?”
“蕭氏不肯接旨,哭鬨尋短見。皇後便說,此為大不敬,不得容。聖上便下旨奪了妃位,降為嬪。”
高氏正要說話,瞧見二郎和六郎來了,她一把抓住倆兒子的手,“怎麼辦?怎麼辦?自從跟了你父皇,二十年了,你父皇雖冷淡,但卻多有寬容。皇後雖……獨占寵愛,但卻從不曾這般冷酷!二十年來,不曾翻過臉呀!”
六皇子歎氣,一是真的得給你們這些四處添亂的一些教訓;二嘛,也是處置給那位老王妃看的!因為此事,宮妃挨罰了,連公主的尊號也奪了。親閨女都沒容,敢問老王妃,您比親閨女更親嗎?
韓宗道也看著母親,冷言道:“母親,聖旨上隻冊封了我父親為王,冊封了大兄為世子,冊封了侄兒為世孫。可皇後並沒有下旨,冊封您為王妃。也未曾下旨,冊封大嫂為世子妃。這不過是大家這麼稱呼您而已。可您要知道,皇後還未曾正式冊封呢。”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也許,母親更願意出家,家中缺主母!如果父親願意,可續弦,許是王妃就叫彆人做了呢。”
“你這個逆子,你忤逆!”
“我自小就忤逆,您也一直不喜我,我也不是今兒才忤逆的。”韓宗道就說,“宮裡的消息您也聽了!如何?給聖上做個長輩,想過過太後的癮呀?您彆忘了,那不是當年您不喜的金家大郎,那是天下之主。願意尊著您的時候,您是長輩。不願意尊著的時候,您是誰?在家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不好麼?您在西南都不怎麼出府門,您怎麼覺得京城這地方,比西南那小小的城池更好混呢?!”
說著,就起身,“您消停點,您還是王府的女主人。您要是不消停,父親說了,他守著太|祖的陵墓,想修道!回頭呀,在那邊山上,也修一女觀,您去裡麵修道如何?”
“你……你……”
韓宗道起身就走,將簾子甩的劈裡啪啦的響。
出來的時候,侄女站在外麵。韓宗道看了這個孩子一眼,就說道:“孩子,書是一樣的書,為何讀一樣書的人,有些人成了謙謙君子,有些人成了無恥小人?無他!其一,心胸;其二,心性。人長什麼樣,是頂頂不重要的!人有一顆什麼樣的心,才最最要緊。孩子,你得問問你的心了!”
韓珍珠低著頭不敢言語,隻這麼看著二叔父這麼離開。
這事桐桐和四爺知道了,得怎麼辦呢?
兩人不言語,就是想再看看,看看再說。
可這個處理,叫兩人心裡特彆不是滋味。
四爺放下筆,喊石堅:“備馬。”
去哪?
“城外,皇陵,去見安南王。”
桐桐放下手裡的書,喊青芽:“備車。”
去哪?
“進宮,看看小五,看看兩位母妃。”
人一走,老嬤嬤就輕聲跟老太太說了,“……進宮了。”
老太太一臉欣慰的,“骨肉手足不可斷!儲君若是少了寬容,缺了情義……事也不好辦。”說著就起身,“走吧!去看看我那老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