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的點頭:“是!心裡有疑慮。”
果然!韓嗣源深深的吸一口氣,這才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就我跟四郎知道!便是我爹爹,我也隻是為了關於□□的事。”桐桐就說,“這事告訴你,你又能怎麼辦?而今不是都好了嗎?人養在莊子裡,莊子……有陳掌櫃派人看著呢況且,你該看出來了,他膽怯了。”
韓嗣源就道:“膽怯了……就無憂了嗎?還是你覺得我並無大義滅親的勇氣。”
“自然不是!”桐桐低聲道,“不挑明那是有不挑明的道理的!西南與西北不同。西南乃多民族,這邊殺了他……你知道他後麵勾連著什麼?真要是一個個的都反了,朝廷得花費二十年的時間,再征伐平定治理,這也就意味著老王爺這幾十年的時間和精力全白費了。這要付出多少人命多少錢財去!他活著的價值,比死了的價值大,僅此而已。”
韓嗣源沉默了,“可他在京城未必就肯消停!就如此這次牽扯到你,這流言要是無人引導才奇怪呢。看起來,他隻是叫世人為他鳴冤。可其實呢?這次的事處理不好,不隻是涉及東宮,涉及你,更會涉及朝堂!朝堂上再針對太|祖的舊政起爭執,分個新黨舊黨,這又何必?”
話不是這麼說的!朝堂上有爭論這種事,自來都是利弊兩端。
文昭帝對太|祖的一些政策不好明著支持,像是納妾側室這些事,□□反對,他也未必支持。可隻要態度明確了,或者強行推行,這都是要起亂子的。而今顧不上這個。因此,文昭帝對此事的態度就是我不支持,但你要堅持納妾了,也不算你有罪。
他在淡化這件事,想先處理民生。
事有輕重緩急,這是他的態度。
但是因此再起爭執,其實也不怕!因為朝廷有了新生力量,那便是誥命夫人。當然了,不是說她們都反對納妾,這可不一定。有些女人的道德要求裡就有賢淑,不善妒,那人家覺得可以接受,奈何?
這件事叫那些大人們去吵去爭,那就不如引導著女人們去吵去爭。
吵一吵爭一爭,再有個十年二十年的,自然就有效果了。
理不辯不明嘛!
這才是四爺將折子遞交到自己手裡的原因。要不是這件事有深挖可利用的價值,他抬手就處理了,為何不壓著要轉到自己手裡呢?
可自己和四爺這份默契,這個想法,彆人是不能知道的。
於是,家裡人都護著她,壓根就沒給她發揮的空間,就這麼給彈壓下去了。
這還不算,韓嗣源還在背後往深的挖呢。
可這些想法又怎麼跟韓嗣源說呢?說沒事,叫他蹦躂吧,我看他想怎麼蹦。
沒法說呀!
桐桐就說,“可實際上,兵來將迎水來土堰,咱們這麼些人,還防不住他?咱們光明正大,他得偷偷摸摸。花費這點時間和精力,總比真殺了他,叫西南起亂子再來一次好的多吧!有時候就是這樣過,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話也對!韓嗣源就說,“但此時卻不能不差!有件事,我覺得更重視。”
你說。
韓嗣源這才把田廣帛是韓宗敏的結義兄弟的事說了,“……我親眼見了他的左臂,說是被火燒的……按照楊氏說的時間,這傷得有十七八年了。十七八年的燙傷,從臂膀一直燒到手肘下麵,大麵積燒傷。再加上給義倉裡提前埋的釘子……我就怕呀!這是背後籌謀了二十年了。那這到底埋了多少釘子,敢想嗎?太|祖是怎麼沒的?先帝是怎麼死的?每想一次,我心裡就害怕!他可以活著,也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去審他!但他背後的事,得查。”
這話很有道理!
桐桐就說:“這麼著吧,如今天晚了,先算了。明兒吧,明兒一早我就出宮,咱們牢裡見。”
成!
對韓嗣源來說,今兒這個發現鬨心的很。那是他的嫡親大伯,因著沒一起生活,自來無甚感情。但這裡麵有他的祖父,他的父親,他怕傷了玉瓶。
這種情況下哪裡有心情留下來吃飯,說完話,直接走人了。
晚上躺下了,桐桐才跟四爺提這個事,“韓嗣源說的很有道理。有結義兄弟是糧商,那有沒有結義兄弟是哪個統領將軍呢?是某一個地方大員呢?說的準嗎?”
四爺皺眉,“怎麼都是這麼一個路數?!”現在聽見‘結義’兩個字就刺撓,“想那趙匡胤登基為帝,靠的什麼?義社十兄弟。”
桐桐就笑出聲來了。
是的!曆史上,趙匡胤、楊廣義、石守信、李繼勳、王審琦、劉慶義、劉守忠、劉廷讓、韓重贇、王政忠,這十個人在還都是低級軍官的時候,就結義為兄弟了。後來,陳橋兵變,其他九個人就是主力,給結義的兄弟趙匡胤來了一出‘黃袍加身’的戲碼。
朱元璋那會子也差不多,稱兄道弟的不說,義子一大堆。
後來到了大清,結義過十人不就違法了嗎?
對這個東西,四爺心裡都逆反了!可更叫四爺逆反的是,世人特彆吃這一套。一個個恨不能以義當先,腦子跟抽了似得。
不是為了大義,不是為了忠君愛民,甚至都不是為了父母妻兒,然後耗費了一生,無怨無悔!
在四爺看來,這就是有病——得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