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頭,火一燒起來,煙霧繚繞。看不見人,卻能看見有野物從地裡竄出來。遠處還能聽到呼喊聲,必是野兔或是彆的什麼受了驚擾跑出來了,他們正吆喝著追趕呢。
文昭帝還跟左傳典說,“你瞧,誰說大家不樂意,這是不樂意嗎?”
不樂意的明明隻有那些做著大官的老爺們嘛!
桐桐就樂,這就跟小孩在學校去植樹似得,要擱在家裡正經的下地挖坑種樹,那能樂意嗎?可那麼多小夥伴一起就覺得好開心。
下麵的官員大概率此刻都是這種心情。
火一燒過去,這就乾吧。
四爺用鐵鍬翻地,這下麵的草根那可當真是盤根錯節,難清理的很。得深翻,將根都給翻騰出來。然後桐桐得用耙子,在後麵把翻騰出來的草根耙在一處,然後清理到一堆,最後一把火給燒掉。
一鐵鍬下去,都是挖斷草根的聲音,可見下麵有多密集。
林克用看看女婿,乾的像模像樣的。
再一瞧閨女,瘦弱瘦弱,可瞧著真利索。
這還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太子,這儲妃做的很有模樣嘛!
兩鐵鍬還沒下去呢,就聽到小四尖叫著:“林……兔子!兔子!”
好幾隻兔子從火場裡奔出來了,四下裡逃跑。桐桐撿起土坷垃,抬手就扔,正砸在一隻兔子的腦門上,兔子一猛,稍一遲疑,小五猛的撲過去,將兔子摁住了。然後趴在地上不起來,“快!快!沒死呢!”
活兔子壓在下麵給她嚇的!
趙德豐過去伸手從小五懷裡一掏,拽住一隻還蹬腿的兔子。小五這才起來,抬手一抹臉:“才兔子踹到我的臉了……傷了沒?”
林克用就逗小五,“蹬哪了?”
小五在臉上指了,“這裡?”
林克用肅著一張臉,“左邊臉倒是紅了,疼嗎?”
啊?小五又換右邊臉哪裡摸那裡摸的,引的一圈人都笑。
才燒過慌的地,黑乎乎的,小五玩忘了。滾了一身的黑,兩手的黑灰這邊的臉一抹,那邊的臉一抹。
小四叉腰哈哈大笑:“煤窯裡出來怕是也就這樣了!”
小五低頭一看,再看看這手,就跺腳,“叔!”
文昭帝看的樂嗬嗬的,緊跟著便有些悵然,扭臉跟皇後說,“我們小的時候可沒大陳這天下呢!那時候我們也跟小五似得,圍著舅父玩耍……”
皇後就道:“若是太|祖能看得見而今的場景,怕是也很高興。”
那是!他一定會高興的。
說著,就狠狠的掄下一鋤頭,帶起來那麼一大塊泥土來,“看這草根,隻怕沒有七八年,這地裡的草都除不乾淨。”
韓宗道蹲下撚了撚土,“清了河道的淤泥能肥地。回頭得想法子漚肥了。”
是啊!開荒容易,治荒難呀!這沒得十年功,是看不見成效的。
文昭帝掄了一會子鋤頭,都能走出四米了,抬頭展了展腰,順便一掃。哎呦,幸好出來開荒來了,要不然指望誰真的種地去呀!
瞧大郎那樣,掄起鋤頭還不如他媳婦。
是!鄭元娘是做慣了活的,好歹是有力氣的,“以前常給……種花,哪一年不清理花圃呀?這活我做的來。”
你做的來也不成呀!大皇子拿了鐵鍬:“我來!我來!鋤頭翻不深。”
“先鋤斷一層,再用鐵鍬……”
成吧!大皇子跟在鄭元娘身後,一鐵鍬下去,翻不進去一搾深。
給文昭帝看的難受的不行,也不是沒力氣,能上戰場,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可拿起農具這架勢就不對。
二皇子一抹汗,喊道:“父皇,得用犁吧!”能用牛,能用過騾子,能用馬,為什麼非要用人力呢?
這話肯定下麵也有人嘀咕!文昭帝就喊:“百姓家,難不成家家都有牛?”
“那人力!我拉犁!”
林克用可算是找到苦力,“對!犁來嘛!二郎,等著,叔給咱找去。”
可用犁好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呀,配合不到一處。
桐桐瞧著都累,用鐵鍬慢點乾,就這麼點地。用犁能將脖子和肩膀都給磨破了。
弄個犁,都圍過去研究去了。五郎說得這麼乾,六郎說那麼不行太費勁。還是駙馬稍微靠譜點,好歹有點像那麼一碼事了。
四爺直起腰看過去,看宗室是如此,看文武官員大都是如此。遠處很多不敢靠近的百姓,見沒人攆,就蹲在一邊一直的看。想必他們心裡也是要笑話的。
桐桐問四爺:“想什麼呢?”
想那首曲!曲子上的詞是怎麼說的呢?
“一頭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桐桐抬頭看天,這見鬼的天,有幾年是風調雨順的?
四爺扔下鋤頭,朝那些圍觀的百姓走過去。如今閒著的都是老農,而今該給朝廷請幾個老農來做先生。
他這一走,桐桐趕緊去找文昭帝。他是做主慣的,一時情緒來了,又忘了他隻是儲君!不能這麼辦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