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藥來了,桐桐接過來,“喝藥了,有點苦,得咽下去……”
於是,離得近的人能聽得見咕咚咕咚的吞咽聲。
這是自主的吞咽了。
又是半個小時,桐桐一一起針,將針都收了,然後將衣服給扣住。這才拉著他的手,“您攥著我……我不太記得,你牽著我出去散步……所以,能牽牽我的手嗎?”
林有渠的拚命拚命的將手攥起來,攥起了掌心中的那一隻手。
朱鶴鬆就看著師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終於牽住父親手的女兒,而是一個大夫本該有個表情。她說,“很好!能睜開眼……你睜開眼看看……睜開眼看看,年前就能出院了。要不然,今年咱們都彆想過好年了。爺爺奶奶問起來,我跟哥哥怎麼說呢?他們年紀大了,咱彆嚇他們了。另外,金家那邊,想在過年的時候抽空來拜訪……”
林有渠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可眼睛還是掙不開。
朱鶴鬆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被林有渠握著的桐桐的手上,這一下,自然也就蹭到了林有渠了。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了,桐桐都被嚇了一跳。
驀然,林有渠的手這次真的抓緊了桐桐的手了,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看了過來。
朱鶴鬆便笑:“恭喜你呀,林教授,死裡逃生,一點後遺症都沒落下。”
桐桐忙跟薑大夫說辛苦,“還得辛苦您安排病房。”
嗐!你爸這種,自然有保健病房。自主醒來的,看著什麼都好的,那就是沒什麼大的問題,住不了七天就能出院!好安排。
幾個大夫推著病人往出走,門一開,林疏寒就過來了,先看站在病床邊的桐桐,而後才看病床上的人,“爸……”
林有渠不住的點頭,而後跟領導說:“請假幾天……”
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並沒有語言障礙。
“好!批假,年前就歇歇。”
林有渠又看助手,助手忙道:“您放心,實驗室我看著。”
好!
林有渠看兒子,林疏寒點頭:“您先去病房,剩下的我安排。”
他點點頭,給彆人投以感激的目光,這才被推著走遠了。
桐桐跟林疏寒道:“我在病房,你一會子過來……”
好!
回頭去看,林疏寒站在那裡跟陪到現在的人:“感謝您百忙之中,陪伴到現在!您在,我心裡特彆踏實。”
“等林教授出院了,侄兒可得跟去討您的好酒喝。”
“喜酒呀?等著您做大媒呢!”
……
桐桐慢慢的回過頭來,林疏寒不管應對什麼,都很得體。可以說,他其實做的很完美。
等到了保健樓,四爺已經在了。
有四爺搭把手,桐桐便忙著熬藥去了。
等林疏寒再進來,就不見桐桐了,“人呢?”
“抓藥去了。”四爺將溫水遞給林疏寒,“交代了,給喂點水!今兒還不能自己進食,明兒就可以了。”
好!林疏寒脫了大衣,將毛衣袖子往上擼了擼,這才端著水進去了。
進去的時候,林教授正在朝門口張望,林疏寒朝後看了一眼,“是找桐桐嗎?熬藥去了,一會子就回來。”
林有渠這才收回視線,“你們該恨我的。”
林疏寒端著碗的手一頓,“不至於的!”
林有渠的手不由的攥緊,“你們不恨……可我這一生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林疏寒慢慢攪動著杯子裡的水,這才低聲道:“單就我而言,其實也還好。我知道彭慧說的都是放屁,我也知道,你的心裡不是不愛我們……很多很多離婚的男人,還不如你。你是有心,他們是無心。我這樣跟自己說了,心裡就好過多了!至少,你沒顧上我們,卻忙大事卻忙成功了;還有很多男人,什麼也不是,卻也把孩子丟了。人嘛,對比著,對比著,心裡就平衡了。主要是桐桐……”
不奢求諒解,“但若是你覺得我還能補償什麼,你要告訴我。”雖然我知道,她其實已經長的什麼都不需要了。
桐桐站在外麵,聽了一會子,回頭低聲跟四爺商量,“我想辦一場西洋婚禮。”
穿婚紗?
嗯!我想穿婚紗,然後:“我想叫大哥牽著我入場。”
一個年長三歲的哥哥,雖然沒有做到很多,但卻用小小的肩膀,試圖以兄長的身份履行父親的職責,那他就值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