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了,蜜果從車上的兜裡拿了發卡,把煩人的留海全都擼上去,糖豆也摘了眼鏡,天知道一個練射擊的人,每天戴著平鏡是個什麼感覺。他摘了,然後從書包裡取出眼鏡盒,取了眼鏡布把眼鏡細細的擦了一遍,然後把眼鏡放進去,眼鏡布都折疊好歸置到眼鏡盒裡,這才問說:“我爸我媽呢?”
“老地方。”
老地方就是俱樂部唄。
到了停車場,姐弟倆直接從車裡下去,然後坐電梯往裡麵去。
蜜果低聲道:“我過夠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我也過夠了。
蜜果看他:“專業隊要我,我想去參賽。”
高考不考?
考啊!不耽擱什麼,“我要是成了名人了,是不是就不用躲藏了,就能跟著爸媽出去了?”
嗯!
蜜果扭臉看弟弟,“但你不管是射箭、□□射擊……想在世界大賽中拿獎都挺難的。”屬於業餘頂尖,專業級彆不夠的呀。
糖豆忍著沒翻白眼,隻簡單的回了一句:“國際象棋。”
你要參加世界職業國際象棋大賽?
“嗯!”糖豆看著緩緩打開的電梯門,一邊往出走,一邊說,“不戴眼鏡。”
蜜果看了一眼電梯裡掛著的爸爸的海報,再看看電梯外播放屏幕上關於爸爸的電子代言廣告,跟著往出走。
當了二十年的頂流,竟然還沒有過氣,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她和糖豆從小到大,最大的心願就是:爸爸趕緊糊掉。
結果人家就是不糊!穩坐頂流,粉絲是老的老、小的小。自家班裡的同學,那都是一句一個野哥的。
野哥什麼野哥,得叫叔。
進了自家的訓練場,看到一身運動裝的老爸:真的!太帥了。老弟長的再像老爸,也沒有老爸現在有魅力。自家老媽說,這是時間給男人的饋贈。
她立馬化身嬌嬌怪:“爸爸~~~~~~~”
聲音一波折的,當爸就知道,這是又有所求了,“說吧,想要什麼?”
她嘿嘿嘿的笑著,趴在她爸脊背上,看著媽媽做鬼臉。
當媽的拍她屁股:“先吃飯,不餓呀?”
飯菜從家裡帶到這裡,節省時間。
糖豆一邊吃一邊提要求,“我想去參加國際象棋比賽。”
這個項目曾是奧運的項目,後來從奧運中去掉之後,依舊是奧林匹克智力競技項目,有個人賽,有團體賽。
“是棋院的老師推薦的?”桐桐就問說,“會耽擱你高考嗎?”
這怎麼能推薦呢?“是積分排名,我自己殺出來的成績。咱們國家在這個項目上……也隻是隔上幾屆會拿一次冠軍。”
當媽的馬上就說:“那去吧!是集體安排行程呢?還是個人安排行程?要出國嗎?”
當然了,“得你們跟老師溝通,不時的得請假。”
“……行吧。”不就是去下棋嗎?她其實也不怎麼關注那些消息的,除了專業搞那個的,不影響什麼,對吧?
她看金老師,金老師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行!去吧,我們跟老師溝通。”
然後又看閨女,“你呢?到底求什麼?”
蜜果大口的吃紅燒肉,“我射擊是不是已經到了職業的水平了!教練都說了。”
你也想去比賽?
嗯呢!
桐桐打量吃的麵頰鼓鼓的閨女,然後不確定的看金老師:這倆什麼意思呢?
金老師拉了桐桐坐在身邊,看著倆孩子,“小時候你媽就把道理告訴你們了,世界是你們的,得你們靠雙腳去走,靠的智慧去探索……既然敢闖,那就去吧。世界再大,你視它為花園,那它就是你的花園。下了決定了,這個決定會給你們的人生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你們也要想清楚。”
倆孩子放下碗,默默的聽爸爸說話。
當爸的話說的嚴肅,眼神卻當真是溫和的很,“當然了,這麼說不是讓你們有顧慮的。你有其才,有其能,有其誌,誰也擋不住你的光輝。如果你們庸碌,我跟你媽能坦然接受,在我們心裡,你們依舊是獨一無二,且無可替代的;如果你們卓越,我跟你媽欣喜於身上貼上你們的標簽,等我們老了,我們的標簽淡了,但依舊有你們的標簽貼在我們身上。”
所以,下決定前好好想想,想好了就走,不用猶豫,也不要遲疑。
姐弟倆沒猶豫,也沒遲疑,下了決心了,就真的走了。
他們得去集訓了,晚上可以上網課學習文化課。
一樣的,做爹媽的沒有去送,甚至於父母的情況不用叮囑人家也會保密的。怕關注的人太多,給孩子太大的壓力。
兩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倆孩子拎著行禮上了車,然後擺了擺手,真就這麼走了。
桐桐抱著金老師的胳膊:“會越走越遠吧?”
嗯!
所以,父母送了我們一程,我們送了孩子一程,到頭來,作為一個獨立的人之後:你——才是生命的永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