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也怔愣了一瞬,然後就收回手,“好好喝藥,會平安的。”說著就起身,“你的丫頭叫她老子娘領回去了,不知道規勸主子,要她何用?我點兩個丫頭你留用吧……”
緊跟著就是一個銀杏那丫頭的聲音:“桂圓、藕兒,你們留下來伺候姑娘。”
是!
林熊在外麵聽見了,喊管家:“把六子娘喊來,她撥給二姑娘用了。”
六子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林熊叮囑:“看顧好二姑娘,若有哪裡不好……你及時報我。”說著,環顧了小小的閨房一眼,說管家,“二姑娘的開銷,走外院賬。”
是。
桐桐將食指放在嘴裡使勁的咬著,一是保持清醒,二是適當的地方放血,有助於退燒。
彆問怎麼知道的,她覺得她就是知道。
眼睛雖然閉著,但她清楚的聽見了每一個動靜。
因為聽清了,所以她心裡莫名的難過,卻也更加的不解。
自己的母親白氏是父親的續弦,她本是慕南侯府的嫡出姑娘。她們那一輩兒,家裡有三個女兒,長女便是如今身在皇宮的白貴妃。她是自己的親姨媽!
而父親的原配,也是自己的姨媽,是自家母親的二姐。二姨媽去了之後,留下一子一女都年幼,白家這才將幼女嫁過來為續弦。兩人成親之後,生下了自己。
自己是母親唯一的孩子!
桐桐不解:唯一的孩子這麼對待,為什麼?
因為後娘難當?她得偏著前頭那倆孩子,對自己更嚴厲嗎?
正思量呢,覺得有人靠近。她扭臉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臉上有紫色胎記的女人走了過來,被自己的眼神嚇住了吧,她愣了一下,這才緩緩的走過來,笑了一下,“姑娘,該用藥了。”
桐桐收回視線,對方卻在被子上的血跡上微微看了一眼,然後淡然的轉過身去,“桂圓,去給姑娘拿床厚被子來……藕兒,去取些蜜餞來,藥太苦了……”
人都打發了,她從懷裡摸了瓷瓶,將藥粉灑在桐桐的傷口上,細心的用帕子包上了。
藥很苦,很苦很苦,漱口之後,六子娘塞了蜜餞給她,然後回頭說桂圓和藕兒,“你們去睡吧,我一向覺少,今晚我值夜。”
倆丫頭也不爭,默默的退出去。
桐桐閉上眼睛,手在被窩裡掐著穴位。身邊有不認識的人,她不能真的睡死過去,除非燒退了,人不迷糊了。
六子娘將厚被子熏乾,過來換被子的時候,又見姑娘的手上添了青紫的痕跡。
她嘴唇翕動,默默的跟姑娘對視。
桐桐不避諱她,叫她知道自己不信任她又有何妨?
六子娘不言語,給把被子換上了,這才坐在她邊上,輕聲細語的說話,“姑娘原來心裡這般的清明……如此,奴便放心了。”
桐桐皺眉,探究的看她。
六子娘輕笑了一聲,“兒是娘身上的肉,哪有當娘的不疼孩子的呢?”
桐桐垂下眼瞼,翻身麵朝裡,睡過去了。不管她要說什麼,至少她沒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一點惡意。
六子娘看著麵頰通紅的姑娘,眼圈漸漸的紅了,她小小聲的呢喃:“姑娘啊姑娘……你要好好的長……要長大成人……”
當然要長大成人!桐桐第二天早起,覺得燒就退了一些。
屏風的那邊,六子娘說那倆丫頭:“還是沒退燒……怕是要過人呢!可著我一個人吧,都彆都跟著倒了。你們在外麵遞個東西傳個話便是了,彆進來遭罪了。”
倆丫頭對視一眼,朝六子娘笑:“都聽您的。”
六子娘就說,“跟夫人稟報……就說尚且沒腿上,人有時糊塗,有時清醒的……”
正說著呢,外麵稟報說:“世子爺和大姑娘來了。”
六子娘忙叫人開門,結果就聽到白桂的聲音:“我的世子爺呀,過了病氣怎麼辦?夫人叫老奴來,千叮嚀萬囑咐的,在外麵問候一聲便罷了,不可近前去,再給染上。”話音一轉,又道,“我的大姑娘,你自來身子弱,彆一個沒好,一個又病倒了……”
六子娘看倆個丫頭,“去告訴世子爺和大姑娘,就說姑娘還不曾醒來,等醒了請他們來說話。”
是!
倆丫頭走了,六子娘將房門關了,繞過屏風來,就見二姑娘一臉沉靜的靠在床上。雖一臉病容,眼裡卻有了神采。
她端了粟米粥要遞過去,姑娘卻先看了過來,“我並非母親所生,可對?”
六子娘手裡的碗直直的往下掉。
“我是庶出?”
六子娘急忙搖頭:“當然不是!姑娘乃林家嫡出姑娘……”
嫡出,不是白氏女所生。
桐桐閉上眼,看向六子娘,“今年是天和十四年?”
是!
“二叔與二嬸喪命於天和元年?”
六子娘的眼淚瞬間便下來了:“是!”
“我今年十四了!”
六子娘緩緩的跪下:“姑娘,奴……未能護您周全。”
桐桐看著窗外,“我是林家二房嫡出?”
是!
桐桐緩緩的躺下了:原來是個繈褓之間父母違的孤女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