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站在原地半晌,這才看向遠遠站著的尹禛。
她一下子便笑了,連蹦帶跳的跑過去,“老王爺誇我‘甚好’。”
你本來就甚好。
他朝園子的方向指了指,“你先去,我一會子再過去。”
好呀!兩人一起走,確實是不合適。
陰霾去了,她瞧著這府裡的精致也似是好了起來。轉過彎來,聞到一股子沁人的香氣,味道甚是獨特,她尋著香味找去,果然就看到一株香樟樹。
這一株好似跟一般的香樟樹有些不同,它的味道不濃烈,卻格外的誘人。
她圍著樹看了幾圈,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這是一株罕見的香樟木,從滇南尋來的。姑娘好敏銳的嗅覺,竟是聞出的不同。”
桐桐看過去,見是個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長眉鳳眼,身形修長,一身青衣,文質彬彬。
她好似印象裡並無此人,她行了一禮,“原來如此!打攪公子清淨了,告辭。”
這少年還禮,“是在下貿然出聲,驚擾姑娘了。您是要去園子嗎?不若在下送姑娘一程。”
“不用了。”桐桐朝後退了兩步,“我認識路,告辭。”
說完,真的轉身走了。
少年在身後看著她遠去,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也朝園子裡去了。
園子裡,蓮花池邊上的遊廊上,正是各家的女眷。
林檀見桐桐來了,趕緊招手,“叫人找了你這半日,作甚去了?連清韻都不帶。”
“園子外頭,新種了一棵香樟木,味道甚是好聞。”說著,她動了動鼻子,“對!就是這股子味道,似有似無的。”
話音才落下,一個小小的聲音就說,“我就說呢,這絕不是荷花的香氣。她們還隻不信。”
桐桐扭臉,見事長公主府的永安郡主,她便挨過去陪她坐了,“是嗎?你也能聞到那個味道嗎?聽說是從滇南找來的,跟一般的香樟木有些不同……”
“許是我常年吃藥,對味道更敏銳一些。”
正說著呢,常平縣主來了,她朝男客那邊指了指,“你們不知道吧,今兒我哥哥把我家那位族兄請來了,他們正在吟詩作對呢。”
你家族兄是哪位?
“才跟你說過,你又忘了。就是那位名滿江南的大才子趙禕趙公子啊!”
周圍好些姑娘都朝那邊張望,壽昌公主才一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眾人起身見禮,公主卻招手叫常平縣主,“哪個是趙公子?”
常平縣主朝那邊一指,“瞧!最素雅,最清朗的那個就是。”
果然,在一水的貴公子中,這位公子清朗的的如一陣微風。
桐桐屏蔽了這竊竊私語,她跟著朝那邊看,自然看見那個趙公子就是之前的那個少年。她在裡麵找的是尹禛。
他不在那裡!
她頓時沒有看的興致了,才收回視線,就覺得腳上猛的一疼,一扭臉就見李雲翼一臉嘲諷的笑,“哪些公子,哪個也不是你能配上的!你還清高的不看了……假模假樣的,不知所謂。”
這倒黴孩子,怎麼這麼討厭呀?
桐桐沒還嘴,卻再對方要走的時候,一下子踩住對方的繡花鞋的鞋後跟處。這地方踩住,鞋自然是要掉的。她正在走,身子朝前傾,不由自主的就要往下倒。
姑娘們都隔著亭子看那邊的男客,擠做一堆。如今被人從後麵猛的摔身上了,瞬間,都驚叫起來,頓時亂做一團。桐桐趁亂摸了李雲翼的鞋,抬腳一踹,一隻繡花鞋便進了邊上的蓮花池裡。
永安郡主怕擠,做的遠一些。這會子都亂了,隻她遠遠的看見了。
她不由的噗嗤一聲笑出來了,桐桐朝她擠眼睛,然後坦然的坐到她身邊去了。
林檀沒被擠著,她是急著拉壽昌公主去的,也沒注意。
好容易一個個的都站起來了,你抱怨我,我抱怨你的,這個說釵環掉了一個,那個說鞋上的小米珠被踩掉了,李雲翼卻是死活找不見她的鞋了。
這姑娘好大的脾氣,頓時不乾了:“我的鞋呢?誰把我的鞋藏起來了。”
人群散開,各自拎起裙子,真的沒有人藏她的鞋呀。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池子裡飄著的是你的鞋嗎?”
李雲翼一瞧,頓時怒瞪桐桐:“林桐,你還我鞋來!”
桐桐朝她眨眼睛,“你的鞋在你腳上,我又如何取的下來?”
“你之前站在那個地方,我從你身前過,你就故意踩我!”
“我好端端的,就去踩你呀?”桐桐伸出被踩的腳出來,米白色的繡花鞋,上麵繡了一枝迎春花,此刻,鞋子上麵一個黑黑的前掌印,連鞋底的花紋都清清楚楚的,“我就是覺得被人踩了一腳……莫不是你不小心踩了我,然後搬到了,掙紮之中,鞋子甩飛了?你把腳抬起來,我看看你那隻鞋鞋底的花紋……要是一致,那必然就是意外。你不小心踩了我,甩飛了鞋!總不能你好好的,故意惡狠狠的踩了我一腳吧。”
李雲翼看著她抬起的那隻腳,那腳丫還不知羞的來回動兩下,就怕人看不清上麵的痕跡。她怕人驗鞋底的花紋,轉身直接跑遠了,“我要告訴姑姑,你又欺負我!”
她姑姑是李妃!
桐桐白眼一翻,欺負小孩什麼的,真沒意思。
一扭臉就看見尹禛在對麵朝這邊看,好似還能看見他說了一句:壞姑娘。
她不由的朝他燦然一笑。
這一笑,當真是壓過了滿池的荷花,勝過了整架的薔薇,驚豔了多少人年少的時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