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禛放下手裡的茶碗,“那倒也未必!看看吧!他若是直接扔了個人出來,說是主謀,那此事八成跟他有關;反之,他拿不住人,也輕易不敢拿人,那就證明,此事跟他暫無瓜葛。可此人治軍,也未免太粗疏了一些。放此人戍邊鎮北,不智。”
林楠這才接話,“鐵良,鐵大將軍,我聽我父親提過此人。”
“哦?”此人有何特彆之處?
“其父出身親衛軍,他十三歲便被選到先帝身邊了。”
親衛軍,乃帝王掌管。天和帝害了先太子,但並未曾直接害死先帝,所以,親衛軍自然就聽從於新君。
新君即位,重用親衛,取一個‘忠’,取一個‘淨’。
忠心是因為,親衛軍本就是帝王直係,若無特彆敏感之事,那他們彼此依賴信賴,可托付。
至於淨嘛,乾淨之意!用這些人,總好過用那些知道新君不乾淨根底的人好。戍邊乃是保江山,不是做生意,容你不得妥協。
尹禛表示聽懂這個意思了,沒再給兩人說話的時間,衙門傳人了,可以審案了。
這也是桐桐第一次見到這個鐵良鐵大將軍,好大的體格子。像一座移動的黑塔似得,桐桐第一時間想的是:這得什麼馬才能馱的起他在沙場上馳騁。
他打量對方,對方繞過尹禛直接打量她。
彼此打量了半晌,鐵良才問道:“這些人都是姑娘所殺?”
“有五個不是。”
鐵良指了指最外圍的屍體,“我知道,那幾個是刀器所殺。”他指了指近處這些,“都是姑娘殺的?”
桐桐又指了其中一具,“這一具是小侯爺殺的。”
鐵良差點沒朝那邊翻白眼,那是被暗箭所傷,他隻是補刀了而已。補刀就罷了,刀上竟然還有微毒!這種慫人,他兩隻眼睛沒一隻能看上的。隻知道動心眼的玩意,跟那些文臣一樣討厭。
他繼續問:“其他的果真的都是姑娘殺的?”
嗯!
鐵良再打量桐桐:“我跟林將軍比試過,都說林將軍劍法無雙,但其實,林將軍的長矛使的也極好。長矛,你可會使?”
用用就會了,“回頭還請鐵大將軍指教。”
好說!好說!
鐵良又看陳念恩,“駙馬爺的弓馬騎射,本將軍勝他不過。小公子繼承了駙馬幾成本事?”
陳念恩指了指桐桐的方向,“許是外甥像舅?問她。”
“神射?”
您過獎。
鐵良又撓絡腮胡子,覺得有點可惜。說桐桐:“你要是發配來的流放犯,本將軍就免了你的罪責,發你往前線效力了。侯爺給你做家眷,留在屬地家屬營裡未嘗不可。可偏偏的,反了呢?”
桐桐:“………………打仗不能隻靠勇武,還得有腦子。”
光有腦子呀?糊弄誰呢?
鐵良特彆乾脆,好似一點也不怕得罪尹禛,直接就道:“小侯爺,末將無能,軍中出了沈奎這樣的東西,末將卻全然不知,有失察之責。末將已經寫了折子,八百裡加急送禦前請罪了。”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就這樣了。愛咋咋吧!
誰知這位小侯爺直接來了一句:“我信!大將軍坐吧。”
這就信了?未免也太輕易了吧。
於是,縣衙開堂審案,圍觀的人多的呀。屍體放的時間長了,又是初秋的天氣裡,味道並不美妙。這樣的案子,轟動了。
人證、物證,勘察的證據,一串的證據擺在那裡,無可辯解。
鐵良帶來的軍中文書,說了除了沈奎之外的三十人的來曆,確係鎮北軍中人。隻是這些人都乃是早年的流放囚犯,都是一地被俘獲的山匪,後來被官府治罪發配戍邊。在軍中立下功勞,折罪之後,等著立功便能有官身。所以,他們比一般的士兵都勇武凶悍。而這些人,在半個月前,正常的履行了請假的程序,要回老家探親。誰也沒想到,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
所以,案子了結了。
關縣令看著正在簽字畫押的小侯爺,心裡歎氣:這是案子了結了嗎?不是呀!這是案子才剛開始。
傳到京城還不定怎麼著呢。
鐵良沒耽擱,帶著他的人就要走。
關縣令趕緊喊住:“還有這些屍首,活是您的人,死是您的屍呀!您得帶走呀!”哪怕您帶回去喂狗呢,彆給我放這裡呀。
鐵良麵色難看,說身邊的參軍:“把這些王八羔子都給老子帶回去,抬著在軍中轉三圈,叫一個個的都看看,一群酒囊飯袋,一個小丫頭也比不了!要是老子,老子早羞死了。回頭再加練去!”
然後真就這麼帶著人走了。
尹禛皺眉看著鐵良離去的方向,罵了一句:“莽夫!”
桐桐:“……”其實也還好吧!為帥不成,為將還是不差的。她拉了拉尹禛的袖子,低聲道,“他座下那匹馬,我喜歡!”
好!回頭照著那個給你尋一匹。
林楠:“……”這寵溺的樣兒,難怪桐兒被哄住了!
反正他不管怎麼看,這個小侯爺都不像是個要臉的人。聽聽他跟彆人說話就發現了,他不管跟誰,不要臉的話都能說的特彆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