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叫王適,挑眉回以微笑。然後哥倆嘀嘀咕咕,王勇低聲道:“這十兩,夠……”
王適抬手便將十兩給拿了,“回去還給你。掙了銀子不知道攢著,花什麼花。咱們這麼多人,手裡帶著家夥,去樂嗬樂嗬……還得給銀子?又不是在千戶所,怕她們鬨騰。這些女人以後要是還想好好做營生,這回就不會聲張。說到底,費她們什麼事了?”
王勇跟著嗬嗬嗬的笑,又從他哥手裡搶了那十兩,嘴上卻道:“大哥說的對,她們是無本的買賣,賠不了。”
王適所帶那一小旗的人,相互之間門打了個眼色,又都垂下眼眸。狗X的,他們王家人去逍遙,剩下的這些賣命的,一隊陪小侯爺去了,那自家這一隊呢?肯定得守著馬匹看家的。
果然,在集市的外圍,王百戶就安排了:一隊跟著侯爺,看護好;一隊看著家當,丟了唯他們是問。
至於王家的人,“我們去打聽一下行情。”
安排完了,王百戶看尹禛:“侯爺,您還有彆的吩咐?”
沒有!隻管去吧。
人家還真就不客氣的去了,連王家那十一二歲的小子都給帶走了。
小旗裡有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也是戴罪之身,迄今沒立功,也就還在小旗裡當兵卒子混著呢。他是失手把偷牛賊給打死了,才被流放來的。家裡本是有些家資的農戶,他家兄長還是秀才出身,他若能折罪,他哥還能科舉。
打從第一次見麵尹禛就注意這小夥子了,他叫呂大力,識字能算,眼裡有活,在王家人麵前從不輕易表現出親近。就像是昨晚,他是挨著自己的,偷聲說:“侯爺,您睡吧,小的給您看著。”
這種找機會想巴結的人並不叫人反感,誰不是奔著活路去的。
因此王家人一走,呂大力就湊過來了,“侯爺,去哪?”
尹禛給了呂大力一把散碎銀子,“去定烤羊腿,承諾的總要兌現的。”說著就看向另一小隊的人,然後指了指一個三十歲上下,身板尤其健壯的,“是朱大哥吧,大力年輕,你帶著他去吧。”
朱富貴此人在那一小旗裡頗有威望,王適是小旗,但是安排差事,怎麼值夜,怎麼輪班,可都是朱富貴在負責。
朱富貴顯然是沒想到被點名了,忙起身,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特彆乖順的帶著呂大力走了。
尹禛順勢跟其他人坐在一處歇腳,看著來來往往的車隊,才跟其他人打聽朱富貴。
你一言,我一語的,大概聽明白了。
朱富貴是商戶人家出身,行商的時候跟某地的差役起了衝突,失手將人致殘了。人當即就扣押了,是他家花了大價錢把人流放出來的。
尹禛心裡就有數了,在一眾都瘦骨嶙峋的人中,他的身板健壯,就證明他的生活有人補貼。而在王家的眼皮子底下如此,隻怕是也沒少賄賂王家人。至少王百戶能保證他不去危險的地方,也能保證將來有功勞了,能把他的名字添上。
而這些,隻要有銀子就能辦到。
等那倆回來的時候,尹禛就起身了,呂大力要交賬,尹禛擺手沒要,“你再去買幾壇子好酒……”
啊?呂大力隻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一句沒多問,揣著銀錢就走了。
朱富貴回身看了一眼,越發的恭謙了,他覺得小侯爺是有話要單獨說。
尹禛低聲道:“酒來了之後,你幫著送去給王百戶。”
朱富貴眉頭跳了跳。
“放心,酒水是乾淨的。”尹禛看他,“酒給他們了,這是我的心意。喝與不喝,那是他們的自由,你說呢?”
朱富貴頭低的越發低了,“還請侯爺明示。”
“明示就是,脫罪與否,隻看今朝了。”他看向穿著各色衣飾的人,“王家貪婪,於你不利,於本侯也不利。這個意思,懂了嗎?”
朱富貴忙道:“家中有商鋪在千戶所,掌櫃的那晚就在黑風嶺驛站。侯爺,但凡有吩咐,小的萬死不辭。”
“嗯!叫人知道知道,那是王百戶就行了,多餘的不必做。”
是!
朱富貴轉身,迎麵碰上帶著酒肆夥計的呂大力。他指了指夥計,“挑著擔子,跟我走吧。”
呂大力看著帶著人走了的朱富貴,然後默默的站在尹禛身後,“侯爺,羊腿還得半個時辰才能烤好。”
這樣啊!那咱們先去轉轉。
是!該跟著他的跟著他走了,該看家的因著有羊腿吊著,也留下好好的看攤子了。
那邊朱富貴去送酒,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奉承王百戶:“……侯爺特意買了叫小的送來的。在這個地界,您才是這個……”說著就挑起了大拇指。
王百戶點了點朱富貴:“最近家裡沒來信?”
又催著要銀子!朱富貴給親自斟酒:“來信了,回頭買了酒肉上家裡陪您喝酒去。”
懂事!
朱富貴又奉承了幾句,這才退出來了。一出來他就站直了,臉上哪裡還有剛才的卑賤和諂媚。他回頭看了一眼:送行酒,一路走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