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來,就聽見邊上韓況的房門一響,也跟著出來了。這姑娘到現在都膽怯,晚上不敢脫衣裳,必是穿的齊齊整整的,要不然不敢睡。這會子手裡拿著菜刀,小心的探出頭來。
廚房還有獾子等人,這會子也出來。
火把點起來,桐桐才問:“聽見是哪裡的動靜。”
獾子朝隔壁指了指,“像是王小旗家。”
王勇死了,其他男丁都發配了。家裡還剩下王家的婦人,也準其家人將其遺體安葬。按說,這會子王勇家應該是擺著靈堂的。
獾子低聲道:“家裡該是沒人的!軍中的靈堂不設在家中。”
桐桐就說他:“既然聽見了,就過去看看!把火把帶上,這就過去。”
尹禛已經穿好出來了,桐桐不想他跟著,“你回去睡吧。我過去看一眼,我聽著像個女人的叫聲。”
一起走吧!這大半夜的,也就是你膽大。
從院子裡出去,往王勇家去。王勇家的土牆隻有半人高,家門是兩扇木門,這會子從裡麵拴著。這是有人呀!
桐桐接了獾子手裡的夥伴,獾子利索,從牆上一躍進去了,將門從裡麵打開,一行人才朝裡走。結果就聽見女人哼唧聲,像是被人給捂住嘴了。
尹禛便不叫桐桐再進去了,他看了獾子一眼。
獾子一腳將門給踹開,裡麵的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個小崽子。
這個說:滾!毛都沒長齊呢。
那個說:才幾歲大,就生出這心思,小崽子火氣不小呀!
除了說話的兩人,還有一個吭哧吭哧笑的男人。
桐桐愕然,手裡的劍瞬間就出鞘了。尹禛一把摁住了,輕咳了一聲。獾子還算機靈,將裡麵的衣裳全抱出來了。
尹禛回頭看桐桐:“你彆看了,回去吧!這事我處理。”
桐桐咬牙:“這樣的人該千刀萬剮。”
“我知道!去吧,交給我處理。”
桐桐將手裡的劍遞給他,直接從裡麵出來了。
然後叫了韓況,“去看李家大娘在沒,叫她去看看王勇的老婆。”
韓況低聲應著,急匆匆的去了。
桐桐坐在屋裡,看著外麵暗沉沉的天。這是左近的人出事了,自己聽的見。還有那些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的角落,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事呢?
每個人對此都麻木不仁,這便是一種習以為常。
長此以往,倫常都得崩塌。
她坐不住了,站在院子裡。此時,看到外麵已經亮起了許多的火把。
火光之下,有三個身上赤|果果的人被押著。
韓況又回來了,“李大娘已經去了,王家的嬸子……也還好!隻說當被狗咬了一口。她摸黑溜回來找藏在家裡的銀錢的,卻不想被人給盯上了。”
那些人半夜三更不睡著,盯著哪呢?
“那幾個都是咱們這一個百戶所裡的小旗,說是去祭奠一些王百戶,一直就跟王家的女眷一起在靈堂守著呢。誰知道……王家嬸子剛回來,後麵這三個人就尾隨到家了。這些……多少都有些宿怨。王家以前苛刻太過了,下麵的人不服,所以見落難了,這才落井下石……”
不管什麼理由,這麼對一個女人,都該千刀萬剮。
“淩遲?”要將人千刀萬剮?
莫貫中半夜被叫起來,以為聽錯了。他看著眼前這位小侯爺,“您說要將這三人怎麼著?”
“淩遲!公開處以極刑。”
不是!何至於此呀!
“何至於此?”尹禛看著莫貫中,“大人,禮廢樂崩,倫常敗壞,你可知這是什麼征兆?”
莫貫中沉默了:禮廢樂崩、倫常敗壞,此乃天下大亂之兆。
尹禛又問:“此地是否為朝廷的鎮北軍?”
當然!
“鎮北軍是否還有軍法?”
軍法自然也是有的。
“鎮北軍是否亦該遵從朝廷律法?”
這當然也不能不遵從。
“但是,小侯爺,真要如此,您知道軍中會人心渙散嗎?”犯了這樣錯的人太多了。且不是個小官小吏的,都沒機會和能耐犯這樣的錯。真要這麼一來,為將者先對您不滿了。
尹禛看著他笑:“本侯要這些將領的軍心做什麼呢?”
啊?
尹禛嘴角一挑,看他:“莫大人,本侯要這些將領的軍心做什麼呢?忠於陛下,整肅軍紀,此乃本侯之本分。此事,本侯會上折子奏明陛下的。許是將來莫大人能調往京中也不一定呀!”
言下之意:聽我的,我幫你;不聽我的,我會說什麼可就不一定了。
莫貫中嘴角抽抽,他不要軍心,聖人樂意,在不能殺他的時候,五分麵子是肯給他的。能不能調自己去京城不一定,但他萬一告狀了,自己倒黴卻是一定的。
所以,奸YIN之罪,罪在不赦!
千戶所的所有將士演武場集結,想來圍觀的百姓也都來,都來看看,看看這樣的罪責會是什麼下場。
一整天,整個千戶所都是慘烈的叫聲。
多少人都嚇暈過去了,可這位小侯爺就陪在邊上,看了個全場。
胡掌□□說:千戶大人,您沒發現千戶所裡的事,您已經不能決了嗎?今兒小侯爺是重典治亂,但何嘗不是確立他的地位。
他連百戶都不是呢,可今兒之後千戶所裡誰敢悖逆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