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笑笑的平王後脖頸發涼,再一聽那話說的,那當然是:“聽……聽太子的!”這個時候把我頂在前麵,是怕我死的慢嗎?
這不就結了嗎?怎麼這麼多話?
桐桐重新看向大公主,“這件事,聽太子殿下的。您是自己開口說呢?還是我換個方式問您?”
大公主抿嘴,良久之後才道:“臨出發前,半夜裡父皇宣召了我。”
平王坐端正了,身子前傾。半夜從後宮召見公主,這真的是亙古未有的事了。
“父皇說事情辦成之後,將內衛交給我打理。”說著就看向桐,目光複雜,“你猜對了。父皇就是這麼承諾我的。”
平王扭臉看太子,“我還以為父皇偏向你呢,把太子之位給了你。哦!現在才明白,父皇從來偏愛的都是白貴妃,疼愛的都是白貴妃生的子女。父皇真正屬意的繼承人是老五吧?要不然,內衛這般要緊的……怎麼能叫香君掌管?”
太子藏在袖子裡的手攥緊了,他是父皇立起來的靶子,扔出來的誘餌,僅此而已!
趙有顏白了臉,低聲道:“姑姑和二公主還在宮裡。”
“住嘴!”太子低聲嗬斥了一聲,看了趙有顏一眼:“再多嘴一句就滾出去。”
平王看見太子那樣,才要出言譏諷,就聽見李雲翼說:“咱還不如人家呢!”咱屬於自己犯蠢被順腳踢出來的。
大公主嘴角帶了幾分笑意,“父皇給的差事便是聯絡北狄……”
然後呢?
“其一,鎮北軍戰力低微,所耗巨大,負擔太重了;第二,鎮北軍中大部分將領皆不算忠臣。他們從未曾真正的臣服於父皇,他們中有太多人與先太子有瓜葛。便不是同黨,亦相差不遠。況且,周王府尹繼恒消失了,疑似往鎮北而來。這些年,尹繼恒在鎮北多方經營,父皇是有察覺的。也就是說,父皇認為,鎮北軍不可用了!”
桐桐微微轉身,看向尹禛:尹繼恒在鎮北偷偷經營,這才是天和帝這番作為的主要原因吧!而這一點,卻被咱們刻意忽略了。
因為不可信,留著才是大禍患。要是這麼去想,天和帝的作為還難以理解嗎?
太子抬起頭跟大公主對視,大公主垂下眼瞼:我說的都是真話。
桐桐就問說,“那你就沒想過,若是北狄剿滅了鎮北軍,一路南下又該如何?”
“想過,也問過了。”大公主輕笑一聲,“父皇說,北狄占了鎮北,暫時是無力南下的,朝廷還有準備和磋商的時間;可要是鎮北軍被尹繼恒說服了,那就是謀反。不僅朝廷會丟了鎮北,往南一路,隻怕都不大保險了。畢竟,鎮北軍可以打著正統的旗號行事,不管是朝中將領還是百姓,會抵抗北狄,但是不會抵抗皇室正統。北狄占了鎮北,對朝廷的影響是一時的。鎮北謀反,對朝廷的損害不可估量。許是頃刻間顛覆王朝也未可知。兩害相權取其輕!鎮北被北狄占了,朝廷還能搶回來;可若是……父皇都不是父皇了,我們又是誰?此為不得不為之計。”
說完,她就強調了一句:“這是父皇的原話。”
所以,我錯哪了?父皇又錯哪了?
大皇子臉都白了,問說:“那要是這樣……我與太子,可還有命回去?”
大公主沉默了,父皇說,他暗地裡派了人保護他們,必能叫他們萬無一失。可這種事,不到跟前,誰能說清楚呢?
她這一沉默,大皇子的眼淚就下來了,然後扭臉看向太子:所以,為了不背負罵名,我們就被舍棄了嗎?一如當年的小四,為了取信他人,為了即位後能糊弄住人,他把親兒子舍棄了一樣?
太子壓著脾氣:這個時候哭什麼?沒聽見嗎?父皇認為鎮北軍隨時可能謀反。這才是最要命的!
卻不想此時尹禛真起身了,從桐桐手裡接了匕首,然後看朱富貴,“拿酒來。”
是!
朱富貴抱了酒壇子來,尹禛過去將酒壇子打開,然後用匕首劃拉在掌心,殷紅的血瞬間湧出來,他將手掌放在酒壇上麵,任由鮮血一滴一滴的掉入酒壇裡,“聖人此疑心,叫我等百口莫辯!”
他說著就轉過身來,看著諸位將領:“聖人之疑心,起於何事,在下儘知。先父在上,為人子者不言先人過往,並非數典忘祖,無孝悌之心。實是戰端一起,百姓罹難,將士殞命。私仇、家仇,於天下黎民比起來何如?於戍守邊陲的將士比起來,何如?每每想起這些,在下又安敢起彆的心思。今日,當著太子殿下的麵,當著諸位將軍的麵,某願發誓!今生今世,不提過往恩怨,不將私仇之於天下之上。此一生,不背棄朝廷,不做反臣!”
說著,朝後退幾步,亮出那個酒壇:“今日,在下請各位將軍與某一起盟誓,此一生,以拯救蒼生、守護黎民為己任,永不背棄!”
桐桐:“……”這個黑心肝的呀!真是太不要臉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