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繼恒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扶手,“有虎臣的見識,有駙馬的膽識。”
是!宋子儒伸手抓住尹繼恒的袍角:“聽我一句勸,將事情交給倆個孩子吧!他們可以的!我看到了虎臣和駙馬的影子,我想,侯爺身上一定有太子的影子。你知道的,他是有的!就是你養著的那些孩子,都長起來了。當年的故人,他們回來了。就活在這些孩子身上!輸了一次了,他們再不會輸了。教訓在那裡呢,孩子們會惜命的。”所以,放手吧!
尹繼恒半晌沒有言語,沉默了半晌,一個人有劃著輪椅走了。
宋子儒狠狠的閉上眼睛,他這麼著折磨自己,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呀!那些死去的人,要是他們真有靈,他們是希望他們的後人不惜一切代價的複仇呢?還是希望一個個都好好的活著呢。在活著的前提下,慢慢的去籌謀呢?
飛駒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意思?你們在說什麼?誰去斬首了?誰去刺殺了?”
宋子儒將臉埋在水裡又抬起來,“虎臣將軍之女,林桐。”
嫂嫂?
“北狄這場亂子是她乾的?”
是!
“兄長也去了?”
“未曾!”宋子儒低聲道,“你兄長在鎮北軍中,已經斬殺了四百餘人了。”
為甚的?
“整軍!”宋子儒靠在池子的邊上,“將屯田營強打亂,將老弱病殘的將士從戍邊營淘汰下來,另外組建屯田營。”
這是為何?
“以前的屯田營裡有壯年卻不戍邊上戰場的,可戍邊的老弱病又占比大,隻能重新打亂,指定軍規。以後什麼樣的病可以退,什麼樣的傷可以退,什麼年紀可以退,都有了新規。”
哦!加強軍中戰力,暫時解決軍中人員需得更迭的問題。連老弱病殘也一並安置了。
“另外,也算是對軍中的勢力重新摸排一次,剔除一次。你堂叔這些年的經營,全被侯爺掏乾淨了。”
那這些人呢?
宋子儒就笑,“你兄長大大方方的用了!”
啊?
“把軍中那些不當用的,全處置了。雷霆手段,用你堂叔手裡的人把朝廷的人,把不服管束的人,把作奸犯科的人,把無能庸碌之輩,一次給清理乾淨了。殺了四百多人,聽說你兄長腳上的靴子,那靴子底都徹底染成紅的了。而今,軍中對他既敬且畏。”
飛駒子忙問:“不是那位太子還在嗎?”
“在!當著太子的麵殺的。據說,這二十多日的工夫,太子瘦了成十斤。見血見多了,吃不進飯呢。”
“那我兄長他……”
“一切都好!吃的下,睡的著。對著滿地的鮮血,談笑風生,麵不改色。”宋子儒看飛駒子,“鎮北之地,你兄長這是徹底的攥在手裡了。你那嫂嫂帶著二十人深入北狄腹地,把北狄攪和亂了,改了北狄的朝堂勢力格局,去掉了北鎮的外部隱患。隻要悉心經營,三年時間,北鎮就能緩過這一口氣來。”
他說著,就看飛駒子,“你兄長肯定還是盼著你回去的!便是白頭山這裡,真要是遷過去,你兄長也一定會安置妥當的。我現在就希望你堂叔能改主意。”要不然,跟那邊倆孩子生了嫌隙,又何必呢。更何況,飛駒子這樣整天刀口上奔命,真要有個閃失,後悔都沒處後悔去。
到了如今,人家的兄長也長大了,立事了。把這小的給人家兄長送去,怎麼安置不再管了。那樣,你再看侯爺的態度,不定怎麼感激呢?
飛駒子沉默著,良久才道:“這樣的刺殺……為何不叫我去?”
宋子儒嘴角翕動,給了一個答案:“你嫂嫂雖是女子,但她確實在宮裡受教。她知道什麼是朝廷,什麼是國事。我教你的,跟大儒教她的並無不同,隻是你院裡朝堂,長在鄉野,你們的著眼點不一樣。她能把事辦成這樣,是因為她的眼界,她的決斷。你呢?你到現在為止,還隻是一把殺人的刀。”
飛駒子沒再言語,起身抓了衣服套上,揚長而去。
不大功夫,就聽見外麵一個小子喊道:“先生,駒子下山了。”
宋子儒歎氣:“知道了。”
是的!飛駒子下山了,帶著人去了鎮北。他站在山梁上,看著兄長帶著人在路口等著,遠遠的有一行人正朝過奔來。
那打頭的,騎在馬上神采飛揚的正是嫂嫂。
他問身邊的人:“你數數,一共多少人?”
“一共二十三騎!”
二十三?也就是帶著包括仇深在內的二十一人去,又帶著這二十一人毫發無損的回來了。不僅回來了,多出來的那一騎,應該是俘虜回來的北王,“這活叫咱們乾,能乾的這麼漂亮嗎?”
都不說話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尹禛看著笑的燦爛的桐桐,也不由的嘴角飛揚起來:天方夜譚的事,到底是被她乾成了!也隻她才能乾成這樣的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