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找新上任的盛城知府,這位知府大人是尹禕挑來的,上任之後見了一麵之後,人家忙正事去了,不咋搭理自己這個侯爺。
不搭理沒關係呀,你不搭理爺,爺可以搭理你嘛。
知府衙門修的相當的闊綽,這是整個盛城除了行宮之外,最氣派的所在了。他帶著獾子在外麵打量了打量,打量的差役認出是誰了,趕緊去稟報去了。
新知府曹東急匆匆的出來,“不知侯爺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不知不罪。”尹禛抬腳往裡麵去,“耽擱大人的公事。”
不敢!不敢。
進了府衙內,分賓主坐下。
尹禛的手在黑漆的家具上敲了敲,“家具不錯。”
“上任留下的,是不錯。”曹東親自給斟了茶,“您嘗嘗,是下官自家茶園裡的茶。”
“好茶。”尹禛抿了一口,指了指邊上的位置,“曹大人坐,本侯來是說點公事,占用曹大人一點時間。”
曹東隻能坐下,屁股搭了椅子沿兒。怎麼說呢?這位侯爺不好處呀,那位喜公公打從來了之後就消失了,那可是聖人身邊的貼身之人呢!
當然了,他們這些文官向來是討厭這些內官的,愛死不死,愛死哪死哪去,他隻當看不見就完了。
可如今侯爺往這裡一坐,他頭皮都發麻。這要是被踢回去,真的丟不起這個人。
因此,他把姿態放的特彆低,一副附耳傾聽的樣子,“您隻管吩咐,下官一定儘力。”
“曹大人莫要如此……”尹禛就歎氣,“你也知道,鎮北貧瘠,百姓困苦,本侯呢,想上個折子,請求聖上體恤,免了咱們鎮北的賦稅。”
曹東心說,朝廷也沒真的想要鎮北的賦稅。這會子侯爺這麼說,他就忙道:“聽侯爺的,臣與您一道上折子。”至於說,朝廷免了之後,你侯府免不免的,咱再說。你要不免,那就收。收了也是花在鎮北軍身上了,防的也是北狄,養的也是將士,這都是小事。
誰知道這位侯爺緊跟著又道:“有曹大人一同上折子,那聖人是必準的。可這若是準了,我那侯府有屯田營養著,鎮北軍我另外想法子,可你這府衙上下,所轄六縣拿什麼養?”
啊?
曹東給弄的反應不過來,這是真不想收呢,還是假不想收呢?
要是真不想收,那又何必管我怎麼解決這些官府差役的開銷呢?
不能摸準對方的脈搏,他就含混起來了,隻能跟著歎氣:“是啊!”挺難的。
他想聽聽這位侯爺接下來怎麼說。
結果他就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提案:“你覺得咱們向禹州府借了他們的稅銀先用著,如何?”
曹東真以為自己聽岔了,他還追問了一句:“跟禹州借?”這能借嗎?稅銀得上繳朝廷的。這要是借給咱們了,他沒法跟朝廷交代呀。
一是朝廷現在盯稅銀盯的緊,二是怕朝廷給他們戴上一頂私通鎮北的帽子呀。
曹東尬笑了一下,“侯爺,這事……難辦。”
尹禛點頭,“本侯知道難辦,可要不這麼辦,你們是不是還得收稅銀?聖上免了,你們再收,不合適吧?或者,你是想從大戶收,要是這麼著,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不能這麼辦,百姓得一視同仁,真要隻從大戶征收,自己也快要完蛋了。
“還是呀!兩難呀。”尹禛就說,“本侯也知道,你是替同僚為難,怕他們沒法向朝廷交代。要不然這麼著,本侯以現在的侯府,以前的行宮做抵押,寫個欠條,你帶著欠條,去辦此事。”
曹東:“………………不是!侯爺,那是行宮呀,您敢給,他不敢接呀。”
“也對!”尹禛就道,“要不然這麼著吧,你用府衙的大印做抵押,跟對方借……”說著,就道,“不不不!不能用府衙的大印,官員丟失大印是要殺頭的。”
曹東鬆了一口氣,他是看出來了,這位是非收繳了禹州的稅銀不可的。於是,他就建議,“要不,您上個折子……”
“上個折子的工夫,稅銀都押走了,太耽擱事了。”
那您說,還能怎麼辦?
誰知道人家侯爺又說了,“要不,咱們把東山壓給禹州吧。”
啊?
“東山屬盛城,地契叫書吏馬上去辦。你帶上地契,去抵押!等咱們還的起的時候,咱再把東山贖回來。”
曹東看向一本正經,一點也無嬉笑之色的侯爺,他不得不承認,對方都是認真的。
拿自家境內的一座山抵押,換對方的稅銀。
這麼不要臉的事叫自己去辦?
我也得有那麼厚的臉皮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