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對朝廷言聽計從,並不是臣服。許是人家正等著,等著朝廷叫西南的百姓怨聲載道,如此,朝廷才能在西南人心儘失。
可惜,太子並沒有領悟到這一點。
他是他自己的太子,是滿朝大臣的太子,卻唯獨不是天下子民的太子。
攔不住,奈何?
將那樣的木料從崇山峻嶺裡砍伐了,運出大山,然後還得有大船運輸吧。從南往北運,非大船不行。
除了這些木料,還需得能工巧匠無數。
宮殿不能隻是木料吧,這各種的雕刻,又是描金,又是嵌銅的,算算開銷。
桐桐又摘了一個石榴,就說太子的想法:“他許是在等,等著天下人對皇帝失望,等著滿朝文武都不能忍受,彼時,他振臂一呼,大事未必不可成。”
說著,她就掙紮著下去,這麼坐的時間長了,他也累。
誰知人家現在這臂力練的不錯,將她往起一托,從這邊肩膀換到那邊肩膀去了,嘴上卻也沒閒著,“所以說,得謀劃著回去了。”
桐桐的手一頓,坐在他的肩膀上徹底不動了,三年,還真就三年了。
她不敢說時間過的快,對於心中有恨的人來說,每天的每天都是一種煎熬。
三年,對於鎮北而言真就是彈指一揮間。那麼一個亂糟糟的地方,三年時間,隻能說穩下來了,遠不會是那種想象中的富饒。
這三年裡,不敢有一日懈怠。
桐桐看看這個小院,再多的不舍,還是得走了。
她問說:“有生之年,還能回來嗎?”
“能啊!等將來,得來巡邊,得來秋獵。”尹禛跟著她環視小院,“這院子原模原樣的叫人留著,回來還住這裡。”
正說著呢,飛駒子和尹禕急匆匆的進來了,進來就看見嫂嫂坐在兄長的肩膀上。
兩人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桐桐直接跳下來,“回來的正好,趕緊的,收石榴了,高處的我夠不著。”
兩人這才笑著進來,飛駒子直接竄樹上去了。
這兩年,飛駒子在軍中頗有威望,鎮北的地盤不僅朝南往朝廷的方向擴張,便是往北,往東,也沒耽擱。飛駒子帶人清繳草原上的馬匪,把白頭山一帶徹底的並入了鎮北。
而尹禕呢,民政一把抓,連方大同這樣的知府都對尹禕誇讚有加。但同樣的,不是舊人,都不知道尹禕是先東宮的郡主。
幾個人在院子裡收石榴,順便說話。
尹禛就提了,“當年答應叔父的,三年時間到了,我跟你們嫂子得回京城了。”
飛駒子一愣,蹲在樹上朝下看,“回京城……比在鎮北危險的多。”
“得回去。”尹禛接了他手裡的石榴,“這就早就定好的。我們走之後,軍中事務,你鐵良和苗子川商量著辦。至於民政,我就更不操心。隻要軍心穩,民事自然就穩當。”
尹禕低聲問:“那怎麼回呢?沒有宣召,您回去不合適吧。”
“想回去,自然有辦法。”尹禛看兩人,“你們穩穩的把控著鎮北,我跟你們嫂子在京城自然無虞。況且,童子軍練出來了,你嫂子親自帶出來的。在戰場上的表現你們也見過了,有他們跟著,足夠了。”
桐桐寬兩人的心,“放心吧,真有個萬一,我們就撤了。絕不會冒風險。”
那還說什麼呢?
尹禛看桐桐:“找個什麼借口回呢?”
桐桐就說,“我給一叔傳信,要麼他病重,要麼叫老王爺病重。”這兩人對你有大恩,若是病體沉重你還不回,那天下這悠悠眾口,又怎麼平呢?
不管是天和帝還是太子,都會認為這是一次將咱們誆回京城的好機會。
尹禕就笑,她覺得嫂嫂真的很神奇,她的腦子裡真的有各種各樣古怪的主意。隻要有需要,她立馬就能反應過來,然後給你往出掏。
這個主意真不一定高明,但一定非常有效。
尹禛也笑:“行,按你說的辦。”
於是,尹禛去軍中再巡視了一遍,把軍中的將領挨個的見了。又抓緊見各府的知府,忙著安排走了以後的事情。
而桐桐的信此時送到了尹繼恒的麵前,展開信紙,尹繼恒掃了一眼便笑了,然後遞給刀疤臉,“瞧瞧!瞧瞧!說話還你真算話,。說三年就三年,一點都沒耽擱。”
刀疤臉就笑,“回來了好!回來了證明這戲到了高潮了。您看,是您裝病呢?還是叫老王爺裝病呢?”
尹繼恒歎了一聲,“叫老王爺裝病吧!配合尹禛……對周王府的將來,沒壞處。”
老王爺看著次子,“你是真看好尹禛?”
“他說到做到了。”尹繼恒就道,“況且,他要辦的事,對西南有好處。將來,他乾掉了天和帝,我大哥真要是有膽子,那就再以勤王的名義造尹禛的反就是了。橫豎吃不了虧!你也近距離的看看,看看你親自養了個什麼玩意。”
老王爺:“……”他起身,往榻上一躺,“行了,老子頭疼,心口頂的難受,大概活不了幾天了,請太醫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